他皱了皱眉。
往常这个时间,那个小女人总会像只等待主人的猫,安安静静地窝在沙发一角,一听到开门声,就会立刻抬起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过来。
今天,沙发是空的。
“虞可呢?”他脱下西装外套递给佣人,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担忧。
管家刘叔恭敬地接过外套,低声回答:“虞小姐一整天都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
盛檀站在客厅中央,眉头锁得更紧了。
盛母正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银剪刀,慢条斯理地修剪着一支刚从花园里摘回来的卡罗拉玫瑰。
“可可今天心情不好,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盛檀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一天都没吃?
“……她人呢?”
“楼上躺着呢。”盛母终于放下了剪刀,抬起眼,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这个儿子一眼,“孕妇情绪本来就敏感,大喜大悲的,对孩子不好。更何况……”
“可可以前过的什么日子,你不是不知道。”
这话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了盛檀心上。
他想起张助理调查来的资料里,那个女人是如何被她母亲当成商品一样培养,如何被那个赌鬼舅舅敲诈勒索。
盛檀的下颌线绷得死紧,“我没有软禁她。”
“没有?”
盛母发出一声冷笑,坐直了身体瞪向他。
“不许出门,不许上班,这不是软禁是什么?盛檀,你这是要把人养成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吗?”
“她肚子大了。”盛檀的声音有些发硬,“外面不安全,不方便。”
“我怀你的时候,”盛母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浮着的茶叶,“还在会议室里跟人为了一个项目吵得面红耳赤呢。”
她意有所指地抬眼,往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
“可可只是想有点自己的事情做,怎么到你这儿,就不方便了?”
盛檀抿着薄唇,没说话。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颗价值不菲的蓝宝石袖扣,冰凉的触感也压不住心头那股莫名的燥火。
“阿檀,”盛母忽然话锋一转,“你是在吃醋吧?”
这三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盛檀脑子里炸开。
他下意识地反驳:“胡说什么!”
“不是吗?”盛母看他这副样子,反倒笑了,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
“因为许家那个小子,一早上就巴巴地跑来给可可献殷勤,还有公司里有人嚼舌根,说三道四。”
“够了。”
盛檀生硬地打断她,胸口起伏着,像是被戳中了最隐秘的心事。
他别开脸,语气冷得像冰,“要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我根本不会……”
“不会什么?”盛母挑眉,步步紧逼,“不会把她带回家?不会对她好?不会关心她一整天吃没吃饭?”
她站起身,走到儿子面前,目光锐利地直视着他那双试图躲闪的眼睛。
“阿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敢说这些日子,你就没有一刻,对那个女孩动过心?”
动心?
这个词让盛檀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狼狈地别过脸,下颌线绷得死紧,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