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母摇了摇头,看他这副嘴硬的样子,也不再逼问,只是幽幽地飘来一句:“那个许明,我今天也见着了,年轻气盛,眼睛就没从可可身上挪开过,像只小狼狗似的围着转……”
盛檀周身的气压陡然降了下来,眼神也冷得骇人。
“我看,比你这种口是心非,只会用命令表达关心的老男人,强多了。”盛母还在故意刺激他,“也就是可可性子软,好拿捏。这要是换个人,早一脚把你踹了。”
盛檀的脸色变得铁青难看,胸膛里那股无名火烧得他理智全无。
“好好想想吧,儿子。”
身后,盛母的声音却忽然柔和了下来,带着一丝悠长的叹息。
“有些人,有些心动,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盛檀上楼的脚步一顿,却没回头,径直走到了虞可的房门外。
他想起今天早上,那个女人红着一双兔子似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他,能不能去公司看看。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有些发闷。
他盛檀,什么时候这么在意一个女人的情绪了?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还是敲了敲门,力道却比想象中轻了很多。
“虞可?”
里面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回应。
盛檀眉心一拧,不再等待,直接拧开门把手推门而入。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月光,勉强勾勒出床上的轮廓。
那个小女人蜷缩成一团,背对着门口,瘦削的肩膀正一抽一抽的,压抑的呜咽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她在哭。
这个认知,让盛檀心口那股烦闷变成了尖锐的刺痛。
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像是怕惊扰到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怎么了?”
虞可的哭声一顿,却没有转身,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被子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没事……”
盛檀心头那股没来由的燥火又冒了上来,烧得他胸口发闷。
他走到床边,高大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将床上蜷缩的那一小团完全笼罩。
“身体不舒服?”
虞可的哭声顿了顿。
她缓缓地从被子里转过身来。
房间里太暗,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清晰地看见她那双眼睛,在月光下红得像两只熟透了的桃子,肿得厉害。
她摇了摇头,更多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我……就是觉得自己很没用……”
盛檀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脱口而出:“为什么这么说?”
“不能去舞团……不能跳舞……”虞可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我什么都做不了,也……也不能帮您……就这么整天待在家里……”
“像个废物……”
废物两个字,像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盛檀的胸口。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那句冷冰冰的命令,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保护,而是囚禁,是剥夺了她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所有价值和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