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弹道,也是道!(2 / 2)

“夫君,是不是……是不是奴的身子出了什么岔子?”

“要不,赶明儿寻大夫来给奴瞧瞧,开几副方子调理一下?”

“瞎折腾什么。”

刘靖在她浑圆挺翘的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把,惹来一声娇嗔。

他将她重新揽入怀中,闻着她发间的清香,温声道:“你的身子好着呢,别胡思乱想。为夫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让你出岔子。”

“那……那为何……”

钱卿卿在他怀里蹭了蹭,像是在寻求安慰,委屈道:“若是身子安康,奴家早该如崔姐姐一般,为夫君怀上骨肉了。”

“外面的人若是知道了,怕是要说奴家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刘靖怕她钻牛角尖,想些有的没的,影响了心绪。

他心中一暖,凑到她晶莹小巧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将自己一直以来暗中采取的“避孕”措施,以及其中的缘由,小声解释了一番。

钱卿卿的俏脸“腾”地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那抹绯红从脸颊一直蔓延到修长的脖颈,最后连耳根都变成了诱人的粉色。

她又羞又窘,没想到夫君竟……竟会用那等法子。

她将滚烫的小脸深深埋在刘靖的胸口,不敢看他,声音细若蚊蚋:“夫君……您……您为何要如此?您不想要奴家为您生的孩儿吗?”

“傻丫头。”

刘靖宠溺地刮了刮她小巧挺翘的鼻子,语气中充满了怜惜与疼爱,“你如今才将将过了十六岁的生辰,身子骨还没完全长开呢。”

“这个年纪若是怀上了,生产之时便如同在鬼门关走一遭,凶险万分,一个不慎,便是一尸两命的惨剧。”

“你我夫妻二人,是要相约百年,白头偕老的,为夫岂能为了一时之欲,让你去冒这般风险?”

听到这番话,钱卿卿心下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原以为是自己身子的问题,亦或是夫君不喜自己,却万万没想到,背后竟是夫君这般深沉的爱护。

一股暖流瞬间淌遍全身,驱散了所有的不安与焦虑,只剩下满满的甜蜜。

她抬起头,水汪汪的眸子在烛光下亮晶晶的,痴痴地看着刘靖俊朗的脸庞,又问道:“那……那奴家何时才能为夫君怀上骨肉?奴家也想为夫君生个像您一样英武的儿子。”

刘靖看着她那娇憨可爱的模样,不禁起了捉弄之心。

他的手掌,在她尚显青涩却已颇具规模的胸口轻轻摩挲着,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打趣道:“为夫也不求你长成宦娘那般天赋异禀的规模。”

“但最起码,也得再养养,长到笙奴那般大小,身子骨彻底壮实了才行。”

“到那时,才能保你生产无虞。”

钱卿卿被他大胆的言语和动作羞得无地自容。

她轻轻“嗯”了一声,不再多言,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

翌日,天色微明。

刘靖按照多年养成的习惯,准时早起。

他在庭院中,赤着上身,手持一杆沉重的马槊,一板一眼的挥舞。

槊法作为仅次于骑射的武艺,非常重要,而且远没有看起来那般简单,不管是捅刺挑扎都讲究一个巧劲。

快马重槊,长击远落。

听上去似乎很容易,但这其中涉及到一个问题,那就是马槊如何回收?

战马奔腾冲锋之时的速度极快,骑兵借着战马冲锋的力道,本就是破甲棱设计的槊锋,往往能将敌军彻底捅穿。

可战马是往前冲锋的,骑兵没法像步战一样,从容的将马槊从敌军尸体上拔出来。

这个时候,就需要用到巧劲,配合槊杆惊人的弹性,将槊锋上的尸体挑飞。

正因如此,才会有‘长击远落’之称。

然而,想要将一丈多长的马槊前端,一二百斤重的尸体挑飞,绝非易事,需要极强的臂力和腕力,以及苦练不辍。

刘靖天生神力,算是走了捷径,省去了诸多训练的步骤,经过庄三儿等人的指点,直接跳到练习巧劲之上。

汗水浸湿了他的脊背,在晨光中蒸腾起淡淡的白气。

一套槊法练完,他只觉得浑身筋骨通泰,神清气爽。

与崔蓉蓉、钱卿卿用过温馨的早饭后,他便换上官服,动身前往府衙上差。

公舍里,朱政和早已等候多时。

见他进来,立刻手脚麻利地为其冲泡了一杯热茶,随后便垂手立于一旁,静候吩咐。

刘靖端起茶盏,吹开浮沫,浅抿了一口,只觉满口清香。

他放下茶盏,沉声吩咐道:“去,将户曹的徐参军、仓曹的张参军,还有兵曹的华参军,都给本官叫来。”

“喏。”

朱政和躬身应命,快步退下。

不多时,户曹参军徐二两、仓曹参军张彦、兵曹参军华瑞三人便联袂而至,在堂下躬身行礼:“下官见过刺史!”

这三人,都是当时脱颖而出的寒门干吏,对他忠心耿耿,能力也极为出众。

刘靖的目光首先落在仓曹参军张彦身上。

张彦为人老成持重,做事一丝不苟。

“张参军,郡中粮仓储备如何?”

张彦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本账册,朗声回道:“回禀刺史,自大人推行‘均田令’、严打屯粮劣绅以来,我歙州官仓日渐充盈。”

“截至昨日,郡城及各县官仓,共计存粮二十七万石。另有草料、麦麸等十余万石。足以支应全郡军民一年之用,尚有富余。”

这个数字,让刘靖满意地点了点头。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充足的粮食,是他敢于发动战争的最大底气。

他当即下令:“张彦,你即刻从仓中调拨十万石粮草以及三万石草料,分作军粮与民食两类,做好标记。”

随即,他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徐二两。

“徐二两,你配合张彦,以‘疏通河道、兴修官道’为由,在郡城及左近各县,公开征召民夫。”

“记住,工钱要给足,伙食要管够。务必将这批粮草分批次,昼夜不停,悄悄运往婺源县的指定地点囤积,不得有误,更不可泄露真实意图。”

既然已经通过内线得知危全讽即将动兵,他自然要早做准备。

婺源县位于歙州西境,与饶州接壤,是绝佳的出兵前线基地。

届时,只要钟匡时的求援信一到,他囤积在婺源的兵马粮草,便能立即出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那危全讽一个措手不及。

“下官遵命!”

徐二两与张彦对视一眼,心中虽有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们很清楚,刺史大人如此大规模地调动粮草,必有深意。

这恐怕是要有大动作了。

他们要做的,就是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不多问一句。

待二人领命离去后,刘靖又看向最后一位,兵曹参军华瑞。

“华参军,我让你督造的讲武堂,修建得如何了?”

华瑞躬身答道:“回禀刺史,讲武堂工程进展顺利。主体院墙、校场、营房、讲堂均已完工,目前工匠们正在进行屋瓦铺设与内部修缮,预计再有月余,便可全部竣工,交付使用。”

刘靖听罢,看了眼窗外晴朗的天气,心中一动,决定亲自去视察一番。

讲武堂设在郡城西郊,相距不过两三里路。

之所以不设在城内,一则是城中寸土寸金,实在寻不到这么大一块完整的空地来兴建军校。

二则,讲武堂乃是为他培养基层与中层军官的摇篮,设在城外清净之地,也能让那些从行伍中选拔出来的丘八们收收心,免得被城里的花花世界、酒肆勾栏扰了心神,耽误学业。

一行人快马加鞭,很快便抵达了目的地。

只见原先的一片旷野之上,一座气势恢宏的崭新院落已拔地而起。

高大的围墙圈起了数百亩土地,里面屋舍俨然,道路齐整。

宽阔得足以容纳数千人同时操练的黄土大操场,一排排整齐划一的营房,以及居于正中的讲武主堂,都已经修建得差不多了。

工地上,数千名民夫与工匠正在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喊号声、锤打声、锯木声此起彼伏。

刘靖在华瑞的陪同下,在工地里仔细参观了一阵,对工程的进度与质量都十分满意,又勉励了众人几句,随即离去。

回到府衙公舍,他心潮澎湃,从书案下层翻出那本他亲手撰写,却尚未完成的《军校构架与课程纲要》,就着窗外的日光,提笔继续书写起来。

在他长远的计划中,讲武堂,将是他未来赖以征战天下的核心支柱。

他计划中的军校课程,主要分为三大块。

文化课、专业课,以及最重要的思想教育课。

文化课,他不求把这帮大字不识一个的丘八们培养成学富五车、出口成章的儒将,但最起码的,要能读书会写,能看懂军令文书,能写简单的战场报告。

最基本的加减乘除,也必须熟练掌握,这样才能计算粮草消耗,统计兵员伤亡。

这块不难解决,从歙州城里聘请几个生活困顿的落魄读书人来当教习即可,既解决了他们的生计,也为军校注入了文气。

专业课,则最为复杂,需要学的东西极多。

小到个人武艺、队列操练、军械保养,大到排兵布阵、安营扎寨、侦察斥候。

如何在山地、水网、平原等不同环境下行军作战,如何守城,如何攻城,如何计算抛石机的射角,如何应对敌军的火攻、水淹……这些都是关乎生死的实战学问。

这方面的课程,刘靖暂时只能安排一些军中经验丰富的百战老兵,如庄二等人作为教习,再让庄三儿、季阳、汪同等高级将领在军务闲暇之时,也去兼职讲讲课,传授一些实战经验。

他深知自己麾下将领全是野路子出身,缺乏系统性的军事理论,正儿八经的将门子弟,一个都没有。

不过刘靖也不急,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先把讲武堂的架子搭起来,以后总会有机会招揽到真正的将才,甚至培养出超越这个时代的军事家。

至于最重要的思想教育课,刘靖决定,必须由他亲自来上。

其实说是上课,主要就是定期把所有学员召集起来,由他亲自出面,一起谈谈心,聊聊天,讲讲他所知道的那些英雄故事,潜移默化地向这些未来的军官们灌输“为何而战”、“为谁而战”的核心理念。

他要让他们明白,他们手中的刀,不是为了某个将领的野心。

而是为了保护身后的父母妻儿,为了保卫自己分到的田地,为了让自己的后代能过上吃饱穿暖、有尊严的日子。

他要将这支军队,与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彻底地绑定在一起。

切莫小看这一点,一支军队的战斗力,不仅来源于精良的武器和严格的训练,更来源于坚定的信仰。

感情与忠诚,就是从这些不起眼的一点一滴中,慢慢积累起来的,最终会凝聚成一股无坚不摧的强大力量。

……

随着刘靖一道道或明或暗的命令下达,整个歙州,就如同一台已经上紧了发条的精密战争机器,在平静的日常表象之下,各个部件开始悄无声息地高速运转起来。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

歙州郡城西门外的官道上,火把汇成了一条蜿蜒数百丈的长龙,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醒目。

上千名被征召来的民夫,在户曹官吏和牙兵的监督下,推着一辆辆吱呀作响的独轮木车,组成了一支庞大的运输队伍,缓缓向着西方前行。

车上,装载着一袋袋沉甸甸的粮食,压得车轮在泥土路上留下了深深的辙印。

徐二两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巡视着长长的队伍,心中感慨万千。

刺史大人一声令下,短短两日之内,十万石粮草便被调动,数千民夫应召而来。

要知道,这在过去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事情。换做以前的官府,如此大规模的征调,必定是鸡飞狗跳,怨声载道,地方官吏不知要刮下多少油水,百姓不知要受多少盘剥。

可如今,这些民夫虽然辛苦,脸上却没有多少怨气,反而干劲十足。

因为官府不但给足了远超市场价的工钱,并且是每日结算,从不拖欠。

每日还有两顿扎扎实实的饱饭,这不知比以往好多少倍。

在这人命如草芥的乱世,能吃饱饭,有钱拿,就是天大的恩情。

百姓的心,就是这么简单朴实。

“都加把劲!别他娘的磨磨蹭蹭!”

一名负责监工的牙兵百户,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着,他的声音在夜空中传出很远。

“早点把粮食送到地方,就能早点回家抱婆娘!刺史有令,这次差事办得好的,差事结束时,每人再多发五十文赏钱!”

“喔——!”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欢呼,推车的脚步都似乎因此轻快了几分。

徐二两看着这一切,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微笑。

他对那位年轻得过分的刺史的敬佩,又深了一层。

刺史不仅懂得如何打仗,懂得如何制造神兵利器,更懂得如何抓住人心。

得人心者,方能得天下。

与此同时,一系列更加隐秘的军事部署,也在夜色的掩护下迅速展开。

刘靖亲笔手令,由最信任的亲卫快马送出。

命心腹大将康博与汪同,各领一千兵马,以换防为名,星夜兼程,分别秘密进驻翚岭关与昱岭关。

这两座关隘,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如同两把巨大的铁锁,牢牢锁住了歙州的门户。

只要守好这两个地方,歙州腹地便固若金汤,他便可毫无后顾之忧地挥师西进,不必担心被人抄了后路。

而在歙州与饶州交界,地形最为崎岖复杂的休宁、婺源山道之中,庄三儿与季阳正率领着风、林二军的主力部队,共计四千余人,以“分批次进入山区剿匪拉练”的名义,悄然开赴婺源县的预定集结点,潜伏待命。

士兵们口中衔着防止出声的木枚,战马的蹄子上包裹着厚厚的麻布。

他们在漆黑的山路中,如同一群沉默的鬼魅,悄无声息地穿行。

除了甲叶偶尔因为身体晃动而碰撞发出的极其轻微的声响,山林间再无半点杂音。

他们的脸上,没有即将奔赴战场的紧张与恐惧,反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与期待。

“剿匪拉练”?

军中的那些老兵油子们,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这不过是刺史放出的烟雾弹。

剿灭几个山贼草寇,何须出动风、林二军的几乎全部主力?

何须如此严格的保密措施?

最关键的是,歙州如今哪他娘的还有匪寇了。

匪寇,那都是百姓实在活不下去了,慢慢形成的,可问题如今歙州各县各地,只要肯下山,就发衣发粮,还免费借贷种子农具等。

这种情况,谁还愿意在山上苦哈哈的跟虎豹抢吃食。

再加上随军携带的那些用厚重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由骡马小心拖拽,外形神秘的“大家伙”——神威大炮!

这哪里是去剿匪,这分明是要去干一票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想到又能跟着刺史建功立业,一想到胜利之后的分田、分房、分婆娘,士兵们的心头就一片火热,脚下的步伐也愈发坚定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刘靖反而彻底沉静下来。

他坐在府衙之中,每日照常处理公务,批阅文书,巡视军营,甚至还有闲情逸致陪着两位夫人游湖赏景,仿佛之前那些大规模的调动,都与他无关。

他在静静地等待。

等待那个早已预料到的时机,等待危全讽正式动手的那一刻,等待那封注定会从洪州发出的求援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