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秋日,总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黏腻。不是盛夏那种直白的热浪扑面,而是空气里饱和的水汽缠绕着皮肤,呼吸间都带着植物蒸腾出的、近乎腐烂的丰沛生命力。
阳光透过薄云,在轩尼诗道旁老旧唐楼的玻璃窗上投下模糊的光斑。霍一将车停在惯常的街角,熟门熟路地绕过正门可能蹲守的零星戏迷,从侧边一道不起眼的、需要密码的铁门进入。
电梯缓慢上升,发出轻微的嗡鸣。她手里拎着一个纸袋,里面是半路买的、还烫手的酥皮蛋挞和一杯少糖的丝袜奶茶——Joyce近来总抱怨剧团年轻人带的台湾奶茶太甜腻。
站在那扇深棕色的防盗门前,霍一没有立刻按铃。她先是用指尖理了理额前可能被风吹乱的挑染发丝,又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穿着——简单的黑色丝质衬衫和剪裁利落的烟管裤,身上没有任何浓烈香水味,只有一点淡淡的、雪松调的沐浴乳气息。
她知道自己这模样,在Joyce那些传统的友人看来,或许过于冷峭锐利,不像个乖巧的访客。但Joyce从未对此表露过任何不适。
她按了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