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虞可一夜未眠,天刚蒙蒙亮就醒了。
她坐在空旷的餐桌前,盛檀的位置是空的,刘叔说,他天不亮就去公司了。
走了也好。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他。
“夫人,多少吃点吧,您这样身体会受不住的。”佣人将一碗温热的燕窝粥推到她面前。
虞可机械地拿起勺子,在碗里搅动着,透明的粥糜被她搅得看不出原来的形态。
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盛母走下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她的儿媳妇穿着宽大的孕妇裙,身形却依旧单薄得像一片纸,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可可,怎么不吃?不合胃口吗?”
虞可回过神,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没有,妈。”
“那就多少吃一点,”盛母在她身边坐下,担忧地看着她,“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又是孩子。
虞可的眼神黯淡下去。
她听话地舀了一勺粥,机械地送入口中。
温热滑腻的口感刚一触碰到舌尖,胃里那股被强压了一夜的恶心感便再也控制不住,猛地翻涌上来。
“呕……”
她立刻捂住嘴,不顾一切地冲向了洗手间。
盛母被她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跟了过去。
虞可趴在盥洗台前,吐得撕心裂肺,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水一阵阵地往上冒,呛得她眼圈通红。
盛母站在她身后,轻柔地拍着她的背。
“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跟妈说说,是不是跟阿檀吵架了?”
虞可漱了口,掬起一捧冷水用力拍在脸上。
“没事,妈……可能是孕吐……”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盥洗台那面光洁的镜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纤细而高挑的人影。
盛母顺着虞可僵直的视线回头,看到来人时,眼底的温和褪去了几分。
“黎小姐?你怎么来了?”
黎月晃了晃手中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姿态优雅地走进来。
“盛伯母,我来给阿檀拿些资料,张助理说他落在老宅了。”
她的目光越过盛母,径直落在虞可惨白如纸的脸上,唇角的弧度更深了些。
“虞小姐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呢。”
虞可的指尖下意识地蜷缩,用力抠住了冰凉的台面。
“需要我帮忙叫陈医生过来吗?”黎月故作关切地上前一步,身上高级定制的香水味瞬间侵占了这片小小的空间,浓郁得令人作呕。
那味道和昨晚酒店包厢里的一模一样。
胃里刚刚平复下去的翻涌感,又一次凶猛地袭来。
“不必了。”
虞可抬起头,直直地迎上黎月的视线。
“失陪。”
黎月不置可否,笑笑,拿着文件离开了盛家。
盛世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黎月将那个文件袋放在宽大的黑檀木办公桌上,却没有立刻离开。
她这次能直接进入盛檀的办公室,用的借口是调查之前黎氏一个被搁置的合作项目,里面牵扯的数据只有盛檀本人才能批准调阅。
盛檀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面前的电脑屏幕,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