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的呼吸几乎停滞。
她用尽全身力气,将那道门缝轻轻推开了一点。
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如遭雷击。
盛檀背对着门口。
黎月正踮着脚尖,一双藕臂紧紧环住他的脖子,艳丽的红唇几乎就要贴上他的脸颊。她仰着头,眼神迷离,姿态亲昵又缠绵。
从虞可的角度看过去,那就像一个深情又投入的拥吻。
虞可的眼前瞬间一片漆黑,胃里翻江倒海,一股恶心感直冲喉咙。
原来,这才是好戏。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她踉跄着后退,脚步骤然失控,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女士,您没事吧?”
走廊尽头的一个服务生被她惨白的脸色和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询问。
虞可一个劲地摇头,跌跌撞撞地冲向电梯口。
她的耳边嗡嗡作响,脑海中,刚才那活色生香的画面,与录音里盛檀那句冰冷的她不重要,骤然重叠在了一起。
车子一路疾驰,虞可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任由司机将她送回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玄关的灯光柔和明亮,可她只觉得刺眼。
胃里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再也压制不住,她甚至来不及换鞋,就跌跌撞撞地冲向二楼的洗手间。
“呕——”
酸水混合着胆汁,汹涌地翻腾上来,呛得她眼泪直流。
她吐得昏天黑地,直到最后只剩下无意识的干呕。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佣人被里面的动静吓坏了,在外面惊慌地敲着门。
“需要叫陈医生过来吗?”
虞可勉强撑起身体,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声音破碎又沙哑。
“没、没事……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门外的声音停歇了。
虞可瘫坐在地上,冰冷的瓷砖透过薄薄的睡裙,刺得她皮肤一阵战栗。可她感觉不到冷,只觉得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不重要。
孩子才是继承人。
现在,他连孩子出生都等不及了吗?
与此同时,云顶酒店,1808包厢。
黎月慢条斯理地从那个男人脖子上松开手,嘴角勾起。
“行了,人走了。”
那个“盛檀”转过身。
灯光下,那张脸与盛檀有着七分相似,经过精心设计的发型和身上同款的高定西装,在特定的角度和昏暗的光线下,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黎小姐,钱呢?”
黎月从鳄鱼皮手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现金,扔在桌上。
“记住,这件事永远烂在肚子里。你今天没来过这里,更没见过我。”
男人抓过钱,飞快地数了一遍,咧嘴一笑,露出两排被烟熏黄的牙。
“放心,我很有职业道德。拿钱办事,守口如瓶。”
黎月懒得再看他一眼,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
屏幕上,是一张刚刚抓拍的照片。
虞可仓皇逃离的背影,纤细、脆弱。
她红唇微扬,眼底是淬了冰的得意。
晚上十点,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驶入盛家老宅。
盛檀捏着眉心,带着一身会议后的疲惫踏入客厅。
刘叔立刻迎了上来,神色间带着掩不住的焦急,“盛总,夫人……夫人她有点不对劲。”
盛檀解开领带的动作一顿,“怎么了?”
“下午夫人突然一个人出了门,也没让司机送。回来后……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一直没出来,晚饭也没吃,我让佣人去问,她也不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