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哭得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盛檀没了耐心,干脆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虞可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他没说话,迈开长腿,动作却异常轻柔地将她放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随即他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他抬起手,用带着薄茧的拇指,笨拙地擦去她脸颊上怎么也流不完的泪水。
“别哭了,再哭更丑了。”
闻言,虞可的眼泪流得比刚才更凶了。
这个男人,连安慰人都这么霸道,这么笨拙。
可就是这份笨拙,带着一种粗糙的真实,让她觉得心安。
盛檀的脸色一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手足无措过,他堂堂盛氏总裁,跪在这里哄一个女人,结果还把人越哄越来劲了?
岂有此理。
他正要发作,后脑勺却突然一痛。
一个软乎乎的抱枕从后面飞过来,正中他的后脑勺。
“盛檀!你把我儿媳妇怎么了?!”
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紧随而至,盛母手里还举着另一个凶器,气势汹汹地从楼梯口冲下来。
盛檀黑着脸转过头,额角青筋暴起。
“妈,我什么都没……”
话还没说完,又一个抱枕迎面飞来,精准地砸在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把他剩下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盛母看都没看自己儿子狼狈的样子,一个箭步冲到沙发边,心疼地将还挂着眼泪的虞可搂进怀里。
“可可不哭,不哭啊。告诉阿姨,这个混账东西怎么欺负你了?阿姨给你做主!”
虞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连哭都忘了。
她愣愣地靠在盛母温暖馨香的怀里,看着那个在外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正单膝跪在地上,脸上还带着抱枕压出的印子,表情又怒又憋屈。
“噗嗤——”
一声轻笑,就这么从她嘴里漏了出来。
笑声很小,但在安静的客厅里,却格外清晰。
盛檀的脸,瞬间比锅底还黑。
“虞可!”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她的名字。
这个女人居然还敢笑!
“你还敢凶她?!”盛母柳眉倒竖,手里的抱枕又扬了起来,作势要打,“我看你是皮痒了!是不是我太久没收拾你,你忘了这个家谁说了算!”
眼看第三次家庭暴力即将上演,虞可连忙拉住盛母的手。
“阿姨,不是的,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
她窘迫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脸颊红得像熟透的番茄。
“我……我就是孕反,突然觉得难受,就……就想哭。”
盛母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她红肿的眼睛,又狠狠地剜了自己儿子一眼。
“真的?”
盛檀冷哼一声,干脆扭过头去,拒绝参与这场荒唐的审判。
他能说什么?
说他好心安慰结果被当成驴肝肺,还被亲妈用抱枕打了两下?
他不要面子的吗?
盛母看他这副死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但对着虞可,又立刻换上了温柔慈爱的面孔。
她轻轻拍着虞可的手背,柔声道:“傻孩子,怀孕的时候是这样的,情绪容易波动,想哭就哭,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扭着头的儿子。
“不像某些人,一天到晚只知道工作,一点都不知道体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