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之前家庭医生陈星的嘱咐,说这孩子看着温顺,心里却积着事,有轻度抑郁的倾向,千万不能让她一个人钻牛角尖。
这孩子,不会是又发病了吧?
就在盛母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时,沉稳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盛檀刚踏上二楼,就看到自家母亲一脸焦灼地贴在客房门上,眉心拧成一个川字。
“怎么回事?”
盛母回头抓住儿子的手臂,“檀儿!你可回来了!可可她……她从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里,晚饭也不吃,我怎么叫她都不应……”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陷进盛檀的西装布料里。
盛檀被她抓得胳膊一紧,目光落在母亲担忧的脸上,随即又转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眉头紧蹙。
又在耍什么把戏。
他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她爱怎样就怎样,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还要人把饭喂到嘴里?”
话是这么说,他的脚下却没停,径直越过母亲,走到了那扇门前。
他抬手,屈起的指节在门板上不轻不重地叩了两下。
里面的人大概是忍到了极限,带着哭腔的喊声爆发出来。
“我说了不吃!别来烦我了!”
盛檀挑了挑眉。
这还是那个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虞可?
看来胆子长了不少。
他眼底掠过兴味,手指顺势搭上了门把手,轻轻一压。
“咔哒。”
门没锁。
他推开门,正好对上虞可那双通红的眼睛。
她还保持着趴在床边的姿势,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头发乱糟糟地散在脸颊,整个人看上去又小又可怜。
显然,她完全没料到门会突然被打开,更没料到进来的人会是他。
盛檀倚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这副狼狈模样,薄唇轻启,吐出的话却能把人活活气死。
“这么中气十足,看来是不需要吃饭。”
虞可整个人都僵住了。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悲伤,在看清他脸的那一刻,全都变成了窘迫。
她怎么能让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盛……盛先生……”她下意识地想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却一阵发软,“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是您……”
盛檀像是没听到她的道歉,不置可否地迈开长腿,越过她走进房间。
“啪嗒。”医生。
整个房间被刺眼的灯光笼罩。
光线亮起的瞬间,他皱了皱眉。
窗帘拉得密不透风,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让他莫名地有些烦躁。
下一秒,他大步流星地走向窗边,手指勾住厚重的天鹅绒窗帘。
傍晚的夕阳正浓,橘金色的余晖毫无征兆地冲破了黑暗。
虞可被那道光刺得下意识闭上了眼,纤细的手臂抬起,徒劳地挡在脸前。
“盛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