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眼睛发亮:"哥,我看还能再收十天,收益说不定能翻倍......"
刘强却摇摇头。
"为啥?"石头第一次对刘强的决定产生疑问。
刘强放下账本,静静凝视着石头的眼睛。石头被他看得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把头抬起来。"刘强沉声道。
石头怯生生地抬眼,面对严肃的刘强,他总有些发怵。
刘强盯着石头的眼睛说道:"石头,记住第一条规矩,做大事的人永远不能怂。我就看了你几眼,你连头都不敢抬,以后让你单独应付那些狠角色怎么办?"
"我......"
"第二条,做生意得有长远眼光。你是不是觉得现在赚得不错,就该一直做到市场被掏空?"
石头攥着衣角没吭声。
"说话!"
头嗫嚅着回答。
"对错不重要,重要的是敢说。我问你,要是延长预售会有什么后果?"
石头挠着圆脑袋:"是不是...以后就卖不动了?"
"说得对。"刘强点燃香烟,"咱们要在这儿扎根,不是打游击战。现在这点钱在你眼里是巨款,但真想闯出名堂,就得明白细水长流的道理。知道为什么限量版的东西特别值钱吗?"
他吐着烟圈举例:“拍卖会上有两瓶百年陈酿,有个愣头青花十万买下,当场喝掉一瓶,另一瓶转手拍了五十万。"
"那他干嘛不当初二十万买两瓶呢?”石头眨着眼睛。
"东西多了就不金贵。古董为什么值钱?因为时间会让它们越来越少。到最后,连流水线产品都能变成孤品。“刘强掐灭烟头,”你比同龄人聪明,所以更要有远见。这次说好十天就是十天,延长期限虽然能多赚,但下次谁还信你?"
石头若有所思地点头。
"做买卖讲究信誉,小商贩靠耍嘴皮子,大商人靠诚信经营。要是说话像放屁,谁愿意凑近闻臭味?"
"噗嗤——"石头笑出了鼻涕泡。
"明天你去街上溜达,有人给钱坚决不收。记住,做生意要六亲不认。"刘强突然拽着石头来到院子,指着月亮说:"我刘强既然重活一次,就非得闯出个名堂。大丈夫活这一世,要么名垂青史,要么枉活百年!"
夜风掠过树梢,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月光如水,为刘强镀上一层银甲,恍若天神下凡。这画面深深烙印在石头心底,化作永恒的信仰。
夜幕低垂,刘强终于踏进了那间不愿踏足的屋子。"淮如姐?"他站在院中轻唤,声音里藏着抗拒。
屋里飘来饭菜香,秦淮如系着围裙迎出来,眼角笑纹里盛着殷勤:“强子来得正好,快进屋坐。"
"不了。"刘强将油纸包递过去,“给孩子带的糖。"
"这多不好意思。"秦淮如嘴上推辞,手却麻利地接过糖包,转头朝里屋喊:"槐花,快谢过你强子叔!"
稚嫩的童声响起时,刘强嘴角浮起讥诮的弧度。他分明看见秦淮如眼中闪过的狡黠——两包糖转眼就成了人情往来。
"等等。"当秦淮如假意要去取钱时,刘强冷眼看着她表演。女人转身的瞬间,他眼底的寒意冻住了所有客套话。
槐花踮脚摸着母亲冰凉的手:"妈妈手在抖呢。"小姑娘记得,上次见母亲这样还是奶奶摔断腿那晚。
"准是那王八羔子欺负人!"棒梗抄起门闩就要冲出去,被秦淮如一把拽住。
"妈是......"话到嘴边变成一声叹息,“是染了风寒。”她咽下真正想说的难处,就像这些年咽下所有委屈。
槐花突然把水果糖塞进母亲嘴里。糖果在齿间碎裂的声响里,秦淮如想起二十岁那年在庙会吃冰糖葫芦的时光。甜味漫过舌根的刹那,眼泪比笑容更先涌出。
可下一秒记忆骤冷——方才她试图拉住刘强衣袖时,对方避如蛇蝎的模样,比三九天的西北风更割人心。
最近孩子偷吃邻居家的鸡,在院里闹出不小动静。虽然没被抓现行,这事还是给孩子心里留下阴影。
这些年她不是没考虑再嫁,就算不为她自己,至少能让孩子吃上饱饭。以她的相貌,就算带着孩子和婆婆,也能嫁得不错。可为了顾及家人感受,她一直咬牙撑着。
直到最近,她发现傻柱的哥们刘强像是变了个人。印象里那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如今却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待人接物彬彬有礼,活脱脱小说里走出来的男主角。每次遇见,她都不由得心跳加速,明知不该,却总忍不住多瞅几眼。
今天她终于鼓起勇气示好,换来的却是冰冷的疏离。那人临走时掸袖子的动作,仿佛在嫌弃她的触碰。无需言语,眼神已道明一切——"你不配"。
"哥,吃糖。"槐花递来软糖,棒梗却扭头冷哼:"饿死不吃嗟来之食!"槐花戳穿他:"前几天你还偷许大茂家老母鸡呢。"棒梗顿时语塞。
夜深人静,秦淮茹摩挲着久未使用的梳妆镜。三十多岁的面容依旧姣好,车间里那些炽热的目光就是明证。可今晚的经历让她首次怀疑自己的魅力,指尖轻触眼角细纹,喃喃自问:的老了吗?"
与此同时,刘强屋里,傻柱正闷坐在床边。"三十一,明明才三十一岁。"他固执地纠正年龄。刘强打趣:"三十一不算三十多?该不会是失恋了吧?"没想到傻柱真的点头。听好友道出原委,刘强拍腿大笑:“快说说,让我高兴高兴!""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傻柱瞪眼,郁闷却已消散大半。
"没那回事儿。“傻柱慌忙摆手,”是陈大妈非要拉着我去见个姑娘。我本不情愿,可她说人家姑娘大老远来了,正在饭馆候着呢。我想着好歹是长辈一片心意,成不成另说,要是不去实在说不过去。"
刘强作恍然大悟状,饶有兴趣地追问:"后来呢?真去了?"
不去能行吗?咱不能让人白跑一趟啊。街坊邻居的,人家也是为我操心,我要是不露面,陈大妈脸上多挂不住?"
见刘强斜眼打量他,傻柱急得直拍膝盖:"千真万确!"
"成,我信。"刘强抓了把瓜子嗑着,抬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你!"傻柱可不糊涂,见状"腾"地站起来,方脸涨得通红。
"何雨柱同志请就座,下面请宋法医发言。"
"扯什么呢!“傻柱黑着脸坐下,半晌见无人搭理,只得叹气道:”今儿到饭馆见着那姑娘了。瞧着年纪轻轻,约莫二十出头,看打扮像是乡下人。模样倒白净,不算多俊,但也还周正。"
"本来我就是去应付个场面,谁知......"
谁知那丫头片子竟嫌我岁数大!我才多唠两句,她就泼我一脸水,骂我是榆木疙瘩!"傻柱越说越恼,捶桌而起,"个乡下黄毛丫头,敢说我是榆木疙瘩!"
"消消气,消消气。"刘强连忙起身把他按回座位。
"今儿找你就为讨个主意。我非得让那丫头低头认错不可,花多少钱都值当。挣钱不就为争这口气?里子面子我全得要回来!"
瞅着傻柱咬牙切齿攥拳头的架势,再听这文绉绉的台词,刘强总觉得哪儿不对劲,莫名有些熟悉。
"柱子。"
"哎,你说。"傻柱瞬间恢复憨厚模样,"有招了?"
"最近又看什么古怪电视剧了吧。"
"胡扯!"傻柱立即反驳。
"那就是瞧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说。"
"我......"
"看,犹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