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怀砚的话像是一道光,劈开了周砥心中那片混沌的迷雾。
可他依旧不敢全信,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怀疑与期待交织。
“她心里有孤?”
这四个字,他说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当然。”
庄怀砚笃定地点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身体向后靠去,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你忘了?上次在茶楼,她为何会质问你与她那位表姐林月儿见面的事?她甚至连你们进了同一家客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顿了顿,看着周砥瞬间沉下的脸色,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你当时只觉得她莫名其妙,无理取闹。可你现在再想想,一个女人,若不是心里在意你,又怎会去打听你的行踪?”
“又怎会因为你和另一个女子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而生气?”
庄怀砚一针见血地指出:“她那根本不是质问,是吃醋。是她自己都未必察觉到的,最真实的醋意。”
周砥的心狠狠一震。
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沈燕宜那双含着怒火与失望的眼睛,她质问时微微发颤的语调……原来,那竟是……吃醋?
这个认知让他心底涌起一股陌生的喜悦,这喜悦冲淡了连日来的挫败与烦闷,让他几乎要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所以,殿下。”
庄怀砚看着他神情的变化,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别再纠结她为何要跑了。她跑,是因为她怕了。她怕自己对你动心,怕自己控制不住那份感情。”
“你要做的不是质问,而是让她看清自己的心。”
庄怀怀砚的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周砥心中所有的死结。
他不再犹豫,不再怀疑。
他要再试一次,要让她亲口承认,她的心里,有他。
次日,沈燕宜是在一阵恍惚中醒来的。
昨夜发生的一切,如同最荒唐的梦魇,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滚烫的温度,那压抑的喘息,那纠缠的触感……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让她无地自容。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小姐,您醒了?快用早膳吧,今日厨房做了您最爱吃的芙蓉蒸蛋。”
玉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沈燕宜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双眼空洞地望着床帐。
玉珠说了半天,见她毫无反应,不由得担心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小姐?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沈燕宜的思绪被拉回现实,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这才看清眼前的玉珠。
“……没什么。”
她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
她魂不守舍地用完早膳,刚放下碗筷,沈策安便找了过来。
“小妹。”
沈策安走进来,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眼下的青黑,眉头紧紧皱起,“昨晚当真没睡好?我看你精神很差。”
对上兄长关切的目光,沈燕宜心中一阵尴尬,连忙找了个借口:“许是昨夜风大,有些着凉,不碍事的。”
沈策安见她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追问,只是眼中的担忧不减。
他转而说起正事:“对了,娘已经和长公主府那边约好了,今日下午,在城郊皇家马场附近的百花庭院里见个面,两家人一起吃顿饭。”
百花庭院?
沈燕宜心中不解,那地方离京城可不近,不过是吃顿饭,有必要跑那么远吗?
“为何要安排在那么远的地方?”
“是长公主特地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