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的质问被那火辣辣的巴掌彻底打断,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冷酷到陌生的父亲。
“你……你打我?”
从小到大,父亲对她虽算不上百般宠爱,却也从未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打你?我恨不得杀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元慎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你可知,就因为你昨晚的蠢事,太子殿下派人传话,南阳王府未来三年,所有子弟不得入朝为官!”
这无异于直接斩断了南阳王府的未来!
元嘉如遭雷击,浑身冰凉。
她本以为周砥好歹还念着她们自小一同长大的情分,最多训斥两句,受受皮肉之苦罢了。
可他竟然对整个南阳王府动手。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甘心!
“可我也是为了王府!只要我成了太子妃,王府的地位只会更加稳固!”
她凄厉地嘶吼着,试图为自己辩解,“我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女儿?你就忍心看着我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
“女儿?”
元慎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冰冷,“从你做出这等蠢事,将王府拖入险境的那一刻起,南阳王府,便再没有你这个女儿!”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在床上的元嘉,眼神如同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只要能保住南阳王府的地位,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是棋子。你,也不例外。”
说完,元慎再不看她一眼,拂袖转身,决然离去。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也彻底隔绝了元嘉最后的一丝希望。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脸上的痛,腿上的痛,都比不上心口那被至亲之人亲手捅穿的剧痛。
棋子……
原来她只是一个棋子。
哈哈……哈哈哈哈……
元嘉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滚落。
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最后化作了充满了无尽怨毒的嘶吼。
恨!
她恨周砥的无情!恨沈燕宜的虚伪!更恨这个家的冷酷!
既然你们都不让我好过,那谁也别想好过!
……
望江楼,雅间内。
周砥依旧坐在原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方才那旖旎又混乱的画面。
他真的和沈燕宜……
不,不可能。
以她的性子,躲自己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主动帮他?
那不过是药效之下,自己臆想出的梦罢了。
可那触感,那温度,又是那样的真实……
就在他恍惚之际,庄怀砚推门而入。
“都办妥了。”
他走到周砥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冷茶,“元嘉已经被送回王府,元慎那老狐狸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今日之事,绝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嗯。”
周砥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庄怀砚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又摇开了折扇,促狭地笑道:“怎么?还在回味和沈姑娘的独处时光?啧,看不出来,我们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周砥猛地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急切:“我当真与她独处了?不是孤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