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筠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那女子被她父亲关了禁闭,我兄长也借着调防的机会离开了那里。但从那以后,他就落下了病根。”
徐淼淼叹了口气,“他一靠近陌生的年轻女子,就会浑身不自在,说话结巴,心慌气短。军中和京城的医师都瞧过,都说这是心病,药石无医,只能靠他自己慢慢走出来。”
“天啊……”
陈玉筠咋舌不已,“这也太惨了,好好的一个人,竟被个疯女人给逼成这样。”
沈燕宜也总算明白了,为何云姨母会说女儿娇弱,却对儿子闭口不谈。
想来这害怕女子的毛病,才是云姨母真正的心病。
一个战功赫赫的将军之子,却患上了见了女子就说不出话的怪病。
这婚事,怕是比身子骨弱的徐淼淼还要难上百倍。
……
次日,宫中设宴,为前朝安乐公主云倾接风洗尘。
因着与三公主周木槿有约,沈燕宜特意提前入了宫。
在周木槿的宫院里,两人就铺子后续的发展简单商议了几句,眼看时辰差不多了,沈燕宜便起身告辞,准备先一步前往宴会所在的含章殿。
夜幕下的皇宫,灯火璀璨,宫道幽深。
沈燕宜提着宫灯,独自走在安静的廊下,晚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转过一个弯,一道明玄色的身影却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前方不远处。
那人负手而立,身形挺拔,俊美无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深邃的眼眸在灯火下显得晦暗不明。
是周砥。
沈燕宜的脚步蓦地一顿,心头也跟着沉了沉。
她想起了上一次在宫中与他的不欢而散,想起自己说的那句“或许连朋友都做不来”。
气氛在一瞬间变得微妙而尴尬。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复杂的情绪,上前几步,规规矩矩地福身行礼,声音清冷而疏离。
“臣女沈燕宜,见过太子殿下。”
周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那目光沉沉,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审视和探究,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沈燕宜不想与他过多纠缠,行完礼后,便低着头,恭敬地说道:“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臣女……先行告退。”
说罢,她甚至没等周砥回应,便提着裙摆,匆匆从他身侧绕了过去,脚步快得像是在逃离什么洪水猛兽。
周砥站在原地,没有回头,却能清晰地听到那远去的,急促的脚步声。
他缓缓收紧了负在身后的手,指节捏得泛白。
良久,他才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嗤,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落寞。
“沈燕宜,你现在竟已经对孤避如蛇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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