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车厢内原本还算融洽的气氛瞬间凝固。
徐淼淼见自家兄长这副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歉意,对沈燕宜和陈玉筠解释道:“家兄他……他有些怕生,两位姐姐别见怪。”
说罢,她转头看向徐子诚,语气轻快地介绍道:“兄长,这位就是咱们之前聊过的,母亲闺中密友沈家的燕宜姐姐。这位是她的好友,陈家的嫡女,陈姐姐。”
听到“母亲闺中密友”和“燕宜”这两个词,徐子诚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丝。
他知道母亲此行的目的之一,便是要撮合他与这位沈家小姐。
可知道归知道,他那刻在骨子里的反应却无法控制。
他僵硬地朝着沈燕宜和陈玉筠的方向拱了拱手,视线却死死盯着车厢的木板,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干巴巴的字眼。
“沈、沈小姐……陈小姐……有礼了。”
那声音,哪有半分少年将军的沉稳,磕巴的恨不得离她们三丈远,就像见了洪水猛兽似的。
陈玉筠难免有些不解,她下意识地看向沈燕宜,眼神无声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沈燕宜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能感觉到,徐子诚并非是针对她,而是对所有陌生女子都抱有这种极度的不自在和抗拒。
她微微一笑,恰到好处地打破了尴尬:“方才我与玉筠正要去前面的锦绣阁看看新出的首饰,就不多叨扰小将军和淼淼妹妹了。”
这话说得客气又疏离,既给了对方台阶,也表明了自己要离开的态度。
“对对对!”
陈玉筠立刻心领神会,连忙附和道,“我们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就不耽误你们兄妹了!”
徐淼淼一听,哪里肯放她们走,想也不想地便跟着站起身,“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兄长,你先回府吧,晚些时候我自己回去。”
徐子诚如蒙大赦,几乎是立刻点头,连声音都顺畅了不少:“好。你自己当心,别太晚了。”
话音未落,他便像是生怕沈燕宜她们会反悔一般,对着车夫沉声吩咐道:“走!”
马车飞快地驶离,仿佛身后有猛兽在追赶。
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陈玉筠终于忍不住了,拉着徐淼淼的手,一脸不可思议。
“淼淼,你兄长他……他这是怎么了?跟着你父亲这样的大将军常年在边关,不是该威风凛凛,不怒自威的吗?怎么跟个见了猫的老鼠似的?”
徐淼淼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领着两人走到街边,这才压低声音解释道:“说来话长,都怪我兄长他……命不好。”
“我兄长年少成名,在边关时,曾被一位将领的女儿疯狂纠缠过。”
“疯狂纠缠?”
陈玉筠更好奇了。
“嗯。”
徐淼淼点了点头,眉宇间染上一丝厌恶,“那女子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每日几十封情信送到我兄长帐中,有些甚至是用血写的。我兄长不胜其烦,让人将信退回,她便变本加厉。”
“她买通我兄长身边的亲卫,想偷拿兄长的贴身之物。被发现后,又四处散播谣言,说自己早已与我兄长私定终身,甚至不惜毁坏自己的名节,就为了逼我兄长娶她。”
“最过分的一次,她竟然趁着夜色,偷偷潜入了我兄长的营帐……若非兄长警觉得早,后果不堪设想。”
徐淼淼说得平静,但沈燕宜和陈玉筠却听得心惊肉跳。
这哪里是追求,这分明就是不择手段的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