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还有更恶劣的(2 / 2)

“行了,别说了。”祁让出声叫停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现在的祁望,确实还很单纯,还没有和他反目到手足相残的地步,长大后的祁望,害起他来却是从不手软的,甚至到后来夺位失败后,还出主意让江连海把晚余送进宫顶替江晚棠。

可这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再说也没什么意思。

况且上辈子的祁望为了救治梨月,辅佐佑安登基,也是殚精竭虑,不遗余力。

这辈子,他还只是个单纯的笨蛋,以后也不会再有伤害自己的机会。

所以,看在梨月和佑安的份上,就当他的罪在上辈子就赎完了吧!

想到梨月和佑安,祁让心中越发五味杂陈。

他仰头望着房梁,许久许久,才叹息着唤了一声——

“大伴。”

这一声大伴叫得百转千回,也叫得孙良言眼泪汪汪。

他不懂祁让的感慨,以为自己的话又让祁让想起了死在冷宫的母妃,便温言软语地安慰道:“殿下别难过,娘娘在天上陪着您呢,只要您想着她,她就会一直在。”

祁让摆摆手:“你去吧,我一个人躺会儿。”

“是,奴才去给殿下备膳。”

房门关起,祁让听着孙良言远去的脚步声,不禁有些出神。

老天爷既然让他重生,为什么不让他重生到母妃病故之前呢?

但他转念又想,就算让他重生在那个时候,他其实还是无能为力的。

因为母妃的病是日积月累形成的,没有灵丹妙药可医,而他那时比现在的徐清盏还不如,没有任何人会对他伸出援手。

甚至于他后来能活着长大,也是因为母妃死了,别人才对他放松了警惕,否则的话,他连走出冷宫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如此,他也无须过于纠结,在当下的境遇尽力改变未来,才是他应该做的。

……

祁让不是瞻前顾后,拖泥带水的性格,仅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就做好了心理建设,次日一早醒来,就去找祁望,让祁望陪他出宫。

他现在是不能随便向父皇提要求的,只能让祁望先把徐清盏带回宫,再让祁望把徐清盏送给他。

这样一来,徐清盏就是祁望保下来的,户部尚书不敢再纠缠不休。

他丝毫不担心祁望会出卖他,就算没有十全大补丸,现在的他拿捏祁望也轻而易举。

祁望虽然养在皇后膝下,却不是皇后亲生,也不是皇帝的第一个儿子,尽管皇后一心想让皇上立他为太子,让他入主东宫,却还是遭到了一些朝臣的反对,认为皇长子祁钰才是更合适的太子人选。

这件事一直争执不下,东宫便一直空着,祁望也只能和其他皇子一样住在皇子所,直到后来封了晋王,才搬到宫外的王府去住。

皇子所就是前世祁让对外声称幽静祁望的撷芳殿,也是晚余前世去探望他的地方。

祁让独自往那里去,想到前世自己假扮祁望在那里和晚余见面的情形,不免又是一番感慨。

小时候,他因为好奇其他皇子住的地方是什么样,曾偷偷跑去看了一眼,被几个皇子打个半死,还向父皇告了他一状。

父皇和抚养他的容嫔狠狠责罚了他,后来他就再也没有去过那里。

再后来,他因为偷偷跑到冷宫去看母妃,被容嫔发现,又向父皇告了他一状,父皇就把他丢去冷宫和母妃作伴了。

如今父皇虽然放他出了冷宫,却还是忌惮着他天煞孤星的命格,怕他会克死其他兄弟,没让他搬到撷芳殿去住,而是让人收拾了一处废弃的宫殿给他居住。

这样也挺好,一个人住着清静,也方便他干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比如昨天把祁望骗过来打晕关了半天,都没人知晓。

祁让想到昨天的事,又有点好笑,心说现在的祁望真的很蠢,随便编个谎话他都能信。

笨成这样,根本不是当皇帝的料,就算自己不抢他的位子,他也未必能守得住。

正想着,祁望突然从对面走来,看到他,下意识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向他走过来。

“我正要去找你。”祁望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怕他们又欺负你呀?”

祁让哼了一声,反问他:“你找我干什么?”

祁望四下看了看,伸手将他往僻静处拉:“你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祁让跟他往旁边走了几步,才嫌弃地甩开他:“说话就说话,少跟我拉拉扯扯。”

祁望的手被甩开,倒也没生气,凑近他小声道:“我昨晚旁敲侧击地问过母后,她说你中的毒跟她没有关系,方才我去太医院问过,那个给你诊治的太医说,你这毒没有专门的解药,需要慢慢调理,你跟我说说你都是什么症状,回头我去藏书阁查查医书典籍,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方子对你的症。”

“……”

祁让没有立刻回他,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他,“原来你这么早就对医术感兴趣了吗?”

“什么意思?”祁望一脸茫然,“我感什么兴趣,我这不是为了给你找方子吗,在此之前,我一本医书都没看过呢!”

“……”

祁让眼神有瞬间的变化,很快就恢复平静:“这不重要,你先跟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别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不去,你又想骗我。”祁望摸摸自己还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对昨天被打晕的事心有余悸。

祁让板起脸吓唬他:“不去就不给你解药,你就等着七窍流血吧!”

祁望:“……那好吧,但你不许再打我。”

“少废话,去让人备车!”祁让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我今天不想骑马,就坐你的马车去。”

祁望踉跄了一下,控诉道:“坐我的马车,还对我态度如此恶劣?”

祁让眯了眯眼,高高扬起巴掌:“你再啰嗦,我还有更恶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