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穗安心里亦是不爽,也不惯着宴祠的臭脾气。
干脆利落提腿,膝盖就重重顶在了身前人的小腹上。
听得耳边溢出一声痛哼。
压在他身上的人骤然绷得更紧,像是一张拉满的弓弦。
却没有泄力丝毫,反而是压得更紧。
胸膛相贴,呼吸起伏共享。
顾穗安侧颈蓦地传来尖锐疼痛。
湿热液体顺着白皙肌肤往下,划过锁骨。
混杂酒气中又裹挟了血味。
“哪儿来发疯的野狗?”
顾穗安低骂一声,抬手揪住宴祠后脑勺的发,用力往外扯。
顾穗安用力扯,宴祠就用力咬。
两人都没留手。
均是疼得有些面目扭曲。
僵持一阵,宴祠又泄愤似地重重咬了一口,这才退开些许,又压着怒气狠声问一遍,“你他妈是不是欠a?!”
顾穗安心头憋着气,撩起眼皮看他,眸底冷意森然,“欠啊,碍着你事儿了?”
“你做什么管我?”
“你以什么身份管我?”
“宴大少爷?”
宴祠胸口猛地起伏一瞬,话语几乎是没过脑子,“你先前一口一个老婆的叫我,你说我什么身份?!”
话落,昏暗房间内短暂寂静一瞬。
只剩下两道交织在一起的喘息声,愈发粗重。
“我……”宴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薄唇张合一下,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梗着脖子瞪着面前人。
顾穗安倒是爱听这话,甚至被安抚了些许,面上冷厉散了散,成了一股懒散的轻佻,“哼,原来您还认识我啊?”
“我还当您贵人多忘事,下了床就不认人了呢。”
宴祠:“……”
他知道这人是在讥讽几天前得了忽视冷待的事情。
心眼真小!
但偏偏是自己理亏。
先前率先冷脸漠视,想要划清界限撇清关系的是自己;
如今瞧见这人在外面搔首弄姿勾引别人,怒不可遏把人捉过来按在身下质问的,还是自己。
属实打脸。
至于如今失控的原因,他隐隐有所觉察,但最终还是归咎于三个字——“占有欲”。
因为曾经肆意啃咬占有蹂躏过这个人,并且食髓知味,所以法再忍受其他肮脏黏腻的目光侵染玷污这个人。
属于人的劣根性。
可这人不可能被他完全占有。
这人没有心。
就算是对他口中爱慕的苏暖暖,也都是逢场作戏。
对于自己,更是像在驯服野狗,那般高高在上,那般游刃有余,仿佛随时不高兴了,不想要了,就能拍拍屁股走人。
而自己,毫疑问正在逐渐沦陷溃败。
这次的失控就是证据。
转念之间,宴祠心里又生了难以遏制的怒意,甚至是慌张。
他眸色随着一颗心沉了,薄唇勾起阴阳怪气的弧度,语气也愈发刻薄,“哼,你不是跟条狗一样在苏暖暖身后摇尾乞怜很开心吗?”
“没了我不是又出去搔首弄姿了吗?还跳脱衣舞?真行啊你!”
“今儿要是没我出现,多的是男男女女爬你床!”
“你还管我认不认识你?”
顾穗安盯着他,咂摸这话。
这是……吃醋了?
吃醋不就意味着把自己放心上了?
挺乖呀!
有了这个认知,顾穗安眉目忽地染上笑意。
这笑,不像是惯常那般挂着算计和挑衅,反而是浅淡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