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顾穗安,此刻应该已经冷笑一声,一脚狠狠踹过来了。
意识到自己又在想顾穗安之后,宴祠捏着酒杯的手指猛然用力,甚至泛白。
强压下所有负面情绪,他低沉开口,“抱歉,刚才出神了。”
他抬手按着自己隐隐抽疼的太阳穴,“我这不用你了,你走吧。”
男孩儿失望又懊悔,但也不敢多做什么,磨磨蹭蹭走了。
宴祠眼都没抬,一杯接一杯喝着闷酒。
接连三大杯烈酒下肚。
腹中犹如火烧。
许久才从喉底挤出几个字——
顾、穗、安……
*
耳边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几欲掀翻了天。
宴祠被吵得头更疼,起身打算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鬼地方。
他随意往声浪传来的方向瞥过去一眼。
视线猛地凝住,酒意都散了大半。
——舞池中央的高台上,众目睽睽下,万众瞩目中。
熟悉的身影随着音乐的律动肆意扭动着身体。
是顾穗安!
顾穗安伸手将汗湿的黑发往后一捋……
两颊酡红,薄唇水润,眉眼间带着些迷蒙的醉意。
美得张扬肆意。
更要命的是,他身上衬衣只系了中间两颗扣子。
导致动作间,修长脖颈、精致锁骨、和劲瘦腰身若隐若现,时隐时现……
而每当春光乍泄的瞬间,底下人都会发出几乎快掀翻了天去的欢呼声。
高台上,那人似乎轻飘飘撩过来一眼。
短暂对上目光。
宴祠很难分清楚这递过来的情绪,是不屑,还是挑衅。
但论如何,他都上钩了。
他拨开疯狂的人群,朝着舞台中央的精魅大步而去。
“艹!谁他妈推老子?!”
“没长眼睛啊?!”
“赶着去投胎吗!!”
人群暴躁的吼声此起彼伏。
他们扭头,满脸凶相地去看“罪魁祸首”。
却发现这“罪魁祸首”比他们还要暴躁——
眉头拧得死紧,戾气十足,脸色黑沉如锅底,隐隐泛绿,按着挡路的人往两边推的时候小臂肌肉紧绷,手背青筋暴起。
除了醉到没了理智的酒鬼,基本没人不怂。
当然前者,三两下就被宴祠解决了。
又按倒一个醉鬼后,耳边声浪忽地前所未有地高。
心头猛地一跳。
宴祠飞快抬眸,撞进了一双漾着蛊人笑意的浅色眸子里。
视线下移。
落在了其腰间的修长手指上……
皮带已经解了一半。
宴祠脑子里嗡鸣一片。
*
在腰间皮带彻底离开的瞬间,手腕倏忽被箍紧。
来人力道丝毫未收,反而勒得顾穗安腕骨生疼。
于是斜眼瞥过去。
毫意外,瞧见宴祠一脸阴鸷。
“哟?谁啊这是?”顾穗安眉尾高挑,眸底的笑意却没多少温度。
这地儿实在吵嚷,宴祠没听清,也没那闲心思去听。
只盯着那薄唇一张一合,艳红舌尖若隐若现。
手上捏得更紧,他几乎是半拖半拽着,将人拉下了台。
顾穗安没反抗,任宴祠把自己推进了个僻静包厢。
随着力道转了个向,后背就重重抵上了墙壁。
炽热的气息裹挟着浓郁的酒气侵袭而来,像是在抢占地盘,蚕食领土的狼。
“顾、穗、安!”宴祠吼他,这声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他妈是不是欠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