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母没回帝星,反而跟着他来了月朔星,像是要把过去,对他缺失的关爱都弥补回来。
    具体表现在,对他各种嘘寒问暖,大手笔的买这样买那样,还把他当五岁的小孩子一样哄。
    但其实没必要。
    而且他看出,父母还没和好,但又在他面前装作恩爱的样子。
    看着挺别扭。
    有一次,趁楚胤舟不在。
    楚芫直接打直球:“妈,你想闹别扭就闹别扭,想离婚就离婚,我又不会阻止你们,难道你还顾忌着,我怕你们离婚了不要我?”
    范兮禾尴尬道:“你都看出来啦。”
    “很明显好不,他欺负你了?”楚芫拳头跃跃欲试,像是要替她出头的样子。
    现在他们家,就他爸一个普通人。
    随便勾勾小拇指就能把他打趴下了。
    范兮禾连忙说:“没有没有,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因为我吗?”
    问这句话的楚芫反应很快。
    范兮禾十分诧异。
    芫芫被人告白了一次,就好像突然打通任督二脉,对感情上的事特别开窍。
    他猜对了。
    范兮禾试探道:“你恨爸爸吗?”
    “不吧,正是这次机会,我才重逢了江琅炎啊。”楚芫说这句话时,神情乖乖软软的。
    范兮禾皱眉。
    她儿子怕不是个恋爱脑?
    “我现在就是不想叫他‘爸’而已,但是说恨,谈不上。”楚芫垂着头,模样乖巧:“其实就算没遇到江琅炎,我也不恨的,当时就是一半委屈,一半其实也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我感觉他当时太疯狂敏感了,就……做的事不过脑子。”
    范兮禾神情怔松,心上涌上无数的酸水,她必须摁着胸口,才能止住那凶猛的哭意。
    她没想到,还要反过来被儿子安慰一波。
    最后她没哭,而是轻松的笑笑:“你放心,妈妈一定不会让你白受委屈。”
    楚芫眼睛狡黠的转了转,“如果你要虐他一波,我也不反对。”
    何止不反对,他愉悦的尾音都荡漾起来了。
    范兮禾和楚胤舟在月朔星待了半个月,一有空就带着楚芫出去玩。
    后来他们发现楚芫在这儿开心的很,完全没被母亲消失两年,父亲又把他赶出家门的事给影响到。
    于是这才打算走,回了帝星。
    楚芫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过于的忽略了江琅炎。
    等父母一走,才想起当初,江琅炎当他和他妈妈面说起的那件事。
    现在回学校那么久了,对方没有一点反应。
    就当没说过一样,弄得他心里痒痒的。
    不行,他得找个人好好问问。
    父母走的第一天,没课的下午,他约杜西在学校的甜品店见面。
    必须得好好讲讲这件事。
    杜西按约定时间到达,一坐下就吐槽他:“大忙人啊,我感觉好久都没见到你了,好不容易盼到你回校,你又天天玩消失。”
    她眼睛一斜,神秘又暧昧道:“还是和江同学一起消失的,说说吧,你们都干嘛了?”
    说完,她看到桌上的甜点,楚芫面前一份,她坐下的位置前面也有一份,“哎呦,这甜点给我点的?谢谢啊,我就不客气了。”
    美美的吃蛋糕时间,很好的聊天氛围。
    楚芫说:“玩消失是因为我爸妈来这边了,请假的事不能说,但不是你想的那种。”
    杜西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我想的是那种?”
    楚芫嘟囔:“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种,我们俩现在的进度才到他刚给我告白!”
    杜西吃蛋糕吃得正香,没有任何反应,察觉楚芫在看她,她才说道:“他给你告白这件事,不是是个人都能猜到?我还嫌你们进度慢了呢。”
    “对吧,我也觉得,告白之后到现在就完全没下文了。”
    楚芫想了想,突然道:“其实也不算给我告白,他就是给我妈说了句,‘我暗恋你儿子’。”
    “好勇,好自信。”
    “怎么说?”
    “一般我们这个年龄的,面对喜欢人的父母,都是很紧张,很怕自己表现不好对吧?”
    杜西抹了抹嘴,认真道:“他当时是不是挺游刃有余的?”
    楚芫点了点头。
    “你看,我说吧,说明他相当自信,觉得你也喜欢他,他才敢这样。”
    楚芫脸一红,乖乖道:“可是我确实喜欢他啊。”
    杜西吃东西的动作一愣,这一刻真的狠狠羡慕江姓某人。
    不仅如此,楚芫又更傻白甜的道:“你说既然没下文了,要不要我去主动说,‘我们在一起吧?’需要搞个仪式感吗?”
    天啦!千万不要!
    杜西仿佛看见一颗白花花的大白菜,不仅把自己洗得水灵灵,还主动送过去挨操。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楚芫在受方,不是说受方就一定不能付出,不能主动。
    这得看两人性格对不对?
    楚芫一看就是会被江琅炎吃得死死的,无论怎么被搞都软绵绵的不会拒绝那种。
    为了防止小白菜被拱烂,杜西苦口婆心的劝:“你不觉得男人都最喜欢爱而不得的吗?”
    楚芫眼神疑惑,不是很懂。
    杜西恨铁不成钢,“你自己都是男的,不懂?”
    一下醍醐灌顶,楚芫狠狠懂了,这不就是他现在的感受?
    如果江琅炎正式给他告白,他们很顺利的在一起,他可能没什么太兴奋的感觉。
    但他现在太抓耳挠腮,太心痒了,甚至苦过也渴过。
    他想,等他俩真在一起的那天,他会像久旱逢甘霖那样快乐吧,会更珍惜也更忍让。
    因为这是来之不易的。
    他瞬间对杜西肃然起敬:“你说得对,所以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杜西拿纸巾擦嘴角的蛋糕渍,慢悠悠的道。
    “欲拒还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