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半,赤峰街开始挤,机车把巷口的水洼切成许多亮片。咖啡馆门口的灯牌一闪一闪,像在做自己的开机自检。苏星把最後一盘可颂端上柜,抹布摺成四层,按住玻璃柜沿,擦过去,玻璃趴亮,能映出背後一整排悬空的马克杯。
林曜习惯在这个时候出现。门铃叮地轻一下,他用肩膀顶着透明雨伞,先瞄了瞄角落的cHa座,再把伞收起来,水滴沿着他黑sE外套的袖口滑下去。苏星把纸杯套递到他手边,说:「今天你喝热的好吗?晚点还要去看灯测,别让喉咙受不了。」
「嗯。」林曜把喉结往下压,像吞了什麽字。目光停在柜台右边的那个小木匣子上——塔罗牌就躺在里面,布面露出一点银线的边。
「你不问我今晚要不要cH0U吗?」他像玩笑又不像。
「不问。」苏星把咖啡豆倒进磨豆机,嗡嗡的声音起来,她提高了音量,「你会自己说。或者,不说也可以。」
磨豆机停下来,空气里浮起坚果味。林曜看她把粉敲平,再打开蒸气,白雾往上,像一朵折到最薄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