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小满现在不能理解什么叫对照组,但不妨碍她知道自己的下场。
之前的那场暴雨导致她妈妈在做工的时候受了冻,所以这半个月一直病着,烧得好不了。
林小满从脑子里知道,她妈妈还会继续烧下去,烧到最后成了肺病,又苟延残喘了两年,人就没了。
林小满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没有爹,毕竟她妈一直这么说,但现在林小满从自己脑子里知道,她有爹,她爹还是县城里有名的混混头子。
她老爹说不上坏,只是也没什么出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最后还被人陷害给别人顶了罪,一枪就结束了他这祸害。
而她这个没爹没妈没人管的被送去孤儿院,之后一辈子过得那叫一个凄惨,老了才孤零零地去地府和爹妈团聚。
才三岁,活着的天数还按天计的林小满:呜,这不好吧……
她舍不得妈妈死,也觉得她爸爸不是个坏人,她想他们一家一起活。
所以一向乖巧听话的林小满,默默做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决定。
她,要进城找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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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医院旁的二层矮房。
一群混混围着方桌玩牌,上头不许赌博玩牌九,但他们这些人手痒,又不要命,又觉得刺激,扎堆聚在一起不务正业。
这些个都是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人管的二流子聚在一起,西街这边乱得很,管得也不算严,反倒让他们这一群泼皮活得自在。
他们虽然是二流子,但祖上可都是良民,比那些个地主不知道好多少,偶尔随便弄一点公分,再混一混,虽然讨嫌,但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整间屋子都被烟给浸入了味,倚靠在椅子上翘着腿吊儿郎当的宋承景晃动着椅子,腿架在桌上,四条腿的椅子起来了两条,脑袋还仰靠着椅背。
一身穿得就不便宜,扎染得花里胡哨的花上衣,以及不知道花多少钱弄来的据说海城那边最时尚的破洞牛仔裤。
用老人家的话说就是,坐没坐样,站没站相,穿的稀奇古怪,没个正形。
宋承景突然觉得鼻子有些痒,强忍着打喷嚏的冲动,都不用想,准是有人在背后骂他。
看他皱着眉,身边那几个空着的混混立马上前给他点烟的点烟,送水的送水。
宋承景瞥了一眼今天一整天都没碰一根烟的翔子,叼着烟问:“烟都不抽了?媳妇儿管这么严?”
他们这些人中,没几个家里有人管,也没几个姑娘愿意跟着他们这样的人,但偏偏这个憨头憨脑的翔子运气好,被一个泼辣漂亮的姑娘看上。
翔子抓着脑袋,一脸幸福样,“不抽了,这不前不久我媳妇刚给我生了个闺女吗,我们这些大老爷们闻闻烟味没什么,我闺女那么娇嫩的娃,舍不得让她闻,医生不都说了,烟味对娃不好。”
听他这话,宋承景不以为意地轻嗤,“你倒是个疼媳妇疼闺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