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陈文清把小女孩放到手术台上,温柔的抚摸小女孩的脑袋问道。
李知允,九岁!医院的翻译轻声说道。
陈文清掏出兜里的水果糖,放到小女孩的口中。
甜吗?
甜!小女孩开心的笑了出来!
麻醉药不够了!
陈明德看着小女孩的情况摇了摇头,
只能强取!
当钢筋被缓缓拔出时,小女孩的心电图监护仪发出长鸣。
陈文清牵起小女孩渐渐变的冰冷的小手,发现她的手里还拿着糖纸。陈文清不禁的流下眼泪,她不明白,战争为什么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战争就是这样,无论是军人还是人民都无法逃离!
宁做太平犬,不做离乱人!
陈明德不知何时站在陈文清的身后,递过一张纸巾。
第二天,医疗队送来一名恩情军的少年兵,左胸贯穿伤,瞳孔已经开始涣散。
我是——恩情军——!
帮我——给我——家人
少年用半岛语艰难的说着,他向陈明德递上,他手里紧紧握着的,满是鲜血的笔记本。
陈明德接过来翻开一看,笔记本里面夹着少年的全家福,还有少年写的日记,最新的记录是三天前的,上面写着。
班长说,我们是在保卫国家,战争结束后,就可以回家种田喂牛了!
准备强心针!
陈明德的声音有些颤抖。
但当针头刺入静脉时,少年突然剧烈的抽搐,监护仪发出长鸣声。
他比我弟弟还小!
文清的声音被口罩闷得模糊,陈明德看到大家的心情不太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整理少年的遗物时,陈明德在少年衣服里面发现一首未写完的诗。
飞过身边时,我看见故乡的稻田!
妈妈——!
陈明德轻轻抽走笔记本
战争结束后,希望可以还给他的家人。
夜幕降临,远处的炮火也在逐渐停息。
陈文清坐在帐篷角落里,她用沾着血迹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写着。
今天学会了截肢、处理血型和缝伤口。
但是,最难忘的是那个拿着糖纸的小女孩。
战争不是课本几行字可以写清楚的!
课本太小了,小到装不下战争中的生命!
战争是温热的血,破碎的肉,是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变成一张纸,一张死亡证明。
当阳光再度照亮医院的帐篷时,又一批伤员被抬进野战医院。
陈文清发现自己不再恐惧鲜血,递手术器械的手也不再发抖了。她在消毒水与血腥味中穿梭,听着老师的喝骂和鼓励,在一步步成长!
这是一场没有课堂的医学教育,每一分钟都在书写生死,每一次失误都是刻骨铭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