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学宫,天问阁楼。
金阳照耀繁华殿顶,屋脊飞龙彩凤直欲冲天。
这一日,阁楼附近多了重重卫兵。
卫兵人高马大,皆是黑甲素衣,这座天下学宫,萦绕着战场肃杀之气。
天问顶层。
“拜见大王!” 大祭酒田衡鞠躬行礼。
重重帷帐,侍女并随。一身形肥硕,面色苍白,头戴旒冕的中年人半躺芙蓉床之上。
身侧站着六个面色阴鸷的寺人(太监)。
此乃齐国大王田建,世人称大王、外国称齐王建。
田衡极看不起这位蠢猪似的大王,表面上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节。
齐王建误信秦国蛊惑,以为齐秦二国交好,而坐视韩国赵国灭亡。
齐国危机,近在眼前。
“大王,秦国攻魏,我齐务必出手支援,否则唇亡齿寒,下一个定是齐楚。”
“无需多言,齐国按兵不动,静待诸国削弱暴秦即可。”齐王建深烦这个聒噪的老家伙。
齐国国力强盛,岂是韩赵魏之流足以比拟,即便无法一统天下,亦可与秦国形成“东西”二帝之局。
“国家大事,皓首老朽安能明了?”齐王建言语中带着讥讽。
整日只知劝诫,仿佛孤王是纣王那般的昏君。
难道自己比嬴政差很多吗?
“是,大王。”田衡没有反驳。
“先说稷下学宫,等会百官就位,孤亲自考校学宫众士,倘若尽是酒囊饭袋,你这大祭酒之位不保,学宫不必再开。”
“是!”
日头渐升。
学宫近两百号人来齐。
刘川环视四周,尽是峨冠博带的百家学士。
稷下学宫大祭酒之下共有五个阵营,分别为典职祭酒邹文,此乃邹忌后人。
祠灶祭酒韩众,此人擅长祭祀、服饵。
监殿祭酒石松,道家弟子,此人身形魁梧,擅长炼丹。师父整日与此祭酒手下的人交流。
度世祭酒卢生,道家、黄老派弟子、擅长黄老学问、医道。
最后一个是儒家弟子浮丘伯。
“稷下学宫到底是没落了。”
以往稷下学宫哪有这么多方士,全盛时期几乎是百家争鸣。
而今经世致用的学派,诸如法家、墨家、农家、兵家几乎都投了秦国。
若不是秦国限制太多,又不喜方术之道,刘川说不定也投了此国。
“诸位大夫进殿!”寺人高唱。
天问大殿,文臣并列。
齐王建高坐殿堂,黑甲武士拱卫,身后是齐地八主,八神好似默默垂视这位齐地的王者。
大祭酒田衡坐于右侧,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捏了一把冷汗。
他知道这帮人的水平。
浮丘伯有真才实学,韩众、卢生口才伶俐,石松武功高强。
其余人资质并不出彩。
像孟子、荀子一代天才辈出,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难道祖业即将断在我的手上了吗?”
田衡悲怆自问。
“众生献艺。”
“兵家石松,拜见陛下。”
监殿祭酒石松第一个出列。
“田僚。”齐王建对身侧身高两米的壮士微微颔首。
“是!”
“冒犯了。”
石松轻喝一声,体表浮现淡金色泽,皮肤宛如铁皮坚硬。
“金刚不坏外功,上品内气,武力堪比宗师。”
易蒙在刘川身边轻声说道。
“这外皮,起码能挡手枪子弹了吧?”
正当两人以为有一番龙争虎斗。
结果台上将军轻松跳下,长啸一声,一拳轰出。
砰!
拳风浮现白色气浪,一下将石松击飞三丈。
“宗师!!”
众人聒噪起来,齐王身边这名将军竟是宗师。
“以黑烟术迷之,掌焰击之,腾蛇杀之。定能击杀此人。”刘川心中暗想。
此人一出,兵家子弟不敢再出,之前跃跃欲试的易蒙瞬间气馁。
“齐国……大齐果然人才辈出。”易蒙差点说漏嘴,心虚地瞄了一眼,发现刘川似乎没听见,顿时松了一口气。
“国外间谍?”
刘川不以为意,临淄最不缺的就是间谍。
接下来有道家子弟献丹、纵横家子弟辩证口才、农家子弟敬献祥瑞。但都不符合大王心意。
“在下献诗经注解一套,此乃当世最全诗经。”
浮丘伯出列,敬献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