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夕阳给庭院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晖。
江云握着唐清婉的手,仔细将先前未曾细说的事情娓娓道来:
“娘子,还记得前段时日赵王殿下莅临姑苏,为夫时常前去作陪吗?”
“那段时间,并非只是寻常的厮混交际。实则是在与王府的工匠能人一同秘密研制改进那铁荆棘与高炉炼钢之术。此二物关乎国朝武备,是为北伐大业所准备的。”
“北伐?”唐清婉微微一怔,清澈的眼眸中流露出讶异。朝廷兴兵乃是机密大事,自然不会宣扬得坊间皆知,她居于深宅,不知情也在情理之中。
“正是。”江云点头,语气中带着难掩的激动与自豪,“如今战事已毕,王兄今日特来报讯——我大昌王师在草原落鹰峡谷大破北荒铁骑,斩获极丰!”
“而为夫所献之物,在此战中据说是立下了大功!朝廷论功行赏,特召为夫即刻进京面圣听封!”
他说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唐清婉,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期待看到她脸上绽放出惊喜的光彩。
唐清婉静静地听着,对于自家夫君时不时带来的惊人之举,她似乎已逐渐习以为常,心底虽波澜涌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那份温婉沉静。
她唇角弯起柔和的笑意,轻声道:“这是天大的喜事,夫君真真是了不得。”
她顿了顿,思忖片刻又道,“如此喜讯,合该让父亲母亲也一同高兴。他们若知晓,不知该多么欣慰。”
她随即唤来侍立一旁的小青,吩咐道:“去禀告老爷和夫人,就说今晚设家宴,一家人聚一聚。只是……”
她眼中闪过一丝俏皮,“姑爷这件大喜事,暂且先瞒着,我想到时亲自给他们一个惊喜。”
“是,小姐!”小青抿嘴一笑,领命快步离去。
屋内只剩下夫妻二人,夕阳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长,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甜蜜与温情。
晚宴上,窗外新月如钩,繁星初上。
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气氛温馨而融洽。唐修远夫妇、许久未见的两個小姨子——唐清月与唐清雪都已落座,江云自然是紧挨着唐清婉。
酒过三巡,唐修远面色微红,感慨万千地开了口:“云儿啊,之前你远赴闽州,那般辛苦。后来得知清婉有了身孕,你是不知道,我同你岳母这心里……真是比喝了蜜还甜……”他说着,情绪有些激动,竟微微哽咽起来。
在这个时代,子嗣传承乃是头等大事。之前唐清婉久久未有孕信,老两口背后不知焦急了多少回,唐母甚至私下找女儿探问过,才知晓小两口之前竟未曾同房,更是忧心忡忡。
直至确认女儿有喜,他们心头那块大石才算彻底落地。如今,他们看待江云,早已与亲生儿子无异。
江云连忙举杯,面露愧色:“岳父岳母言重了。说来惭愧,清婉最需要人在身边时,小婿却未能相伴,实在有愧。”
“哎,这是什么话!”唐修远摆摆手,与夫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宽慰,“大丈夫志在四方,自当以事业为重。况且你回来后,待清婉如何,我们皆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江云近日对唐清婉那般无微不至、小心翼翼的模样,自然没逃过这两位过来人的眼睛。
这时,唐清婉柔柔一笑,适时开口道:“爹,娘,今日设宴,其实还有一桩天大的喜事要禀告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