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你这废物赘婿怎会在此?呵,也是,看戏嫖妓本就是你这等窝囊废的正经营生,倒是来对了地方!”
江云双手抱胸,懒洋洋地往门框上一靠,嗤笑道:“我说老家伙,你出门是从来不带耳朵,还是把脑子落在你那个宝贝大儿子江啸身上了?”
“姑苏城里现在还有谁不知道我江云?就你还活在自己那点陈年旧梦里,真是可笑又可悲。”
“你!你这逆子!说的什么混账话!倒反天罡!我是你爹!”江万山被这连嘲带讽的话气得满脸通红,指着江云的手都在发抖。
“爹?”江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骤然冷了下来,“老家伙,我忍你很久了。从你毫不犹豫让我顶替江啸入赘唐家那一刻起,你我那点可怜的父子情分就已断得干干净净!”
“这些年来,我在江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心知肚明!如今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自称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番话脱口而出,带着原身残留的怨愤和他自身的鄙夷,畅快淋漓。
江万山气得浑身哆嗦,他本是志在必得前来替“贵人”索要产业,没成想竟先跟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逆子对骂起来,简直有失身份!
他强压怒火,转向杨妈妈厉声道:“杨妈妈!我让你去找这儿的东家,你把这废物找来搪塞我,是何道理?!”
杨妈妈吓得一哆嗦,连忙躬身,声音发颤却清晰地说道:“江、江老爷息怒……老身不敢欺瞒,这位江云公子,正是我们‘天上人间’真正的创办之人,最大的东家。老身……老身真的只是个听命办事的下人啊。”
“什么?你说什么?”江万山像是被一道雷劈中,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脸上写满了荒谬和难以置信,“这……这销金窟是……是他的?这怎么可能!”
“没错,老家伙,”江云上前一步,下巴微扬,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笃定和骄傲,“这‘天上人间’,从地皮到楼阁,从点子到流水,每一文钱都姓江,是我江云的江,与你江家没有半个铜子的关系!听明白了?”
“哈哈……哈哈哈!”江万山愣了片刻,猛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
“就凭你?一个离了唐家饭就饿死的赘婿?创办这日进斗金的天上人间?江云,你是不是失心疯了?想笑死我,好惦记我那点家产?啊,不对,你现在就是唐家的赘婿,我江家的家产,你一分一毫都别想沾边!”
江云看着他这副自以为是的癫狂模样,只觉得一阵无语。这老家伙莫非是被江啸的蠢病传染了?
还是他打心眼里就拒绝相信那个被他弃如敝履的庶子,能有今日的成就?恐怕在他固化的认知里,即便姑苏城传遍了才子江云的名声,他也只当是另一个同名同姓的幸运儿罢了。
这一刻,江云甚至有些后悔过去太过低调,没有天天在姑苏城街头巡游,让每个人都认清他的脸。
他懒得再与这冥顽不灵的老头多费唇舌,直接下了逐客令:“老家伙,你爱信不信。我只说最后一遍,这‘天上人间’是我的。”
“你,还有你背后那不知所谓的‘京城贵人’,想要强取豪夺?门都没有!现在,立刻,给我出去!”
“你……你简直狂妄至极!”江万山气得脸色铁青,手指着江云,“你可知得罪了京城的贵人会是什么下场?你一个小小的赘婿,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我劝你莫要自寻死路!”
“呵,”江云毫无惧色,反而笑了出来,“好啊,那就让你那尊贵的京城贵人亲自来找我谈!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能让我江云低头!送客!”
“哼!竖子不足与谋!我们走着瞧!”江万山被噎得说不出话,最终只能恶狠狠地撂下一句,猛地一甩衣袖,铁青着脸,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雅室内重归寂静,只留下满地狼藉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