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北荒精锐骑兵,连同他们心爱的战马,在这道烈焰荆棘墙前化为破碎的残骸和燃烧的焦炭!北荒骑兵的冲锋气势,在这一刻被彻底打断、粉碎!
侥幸躲过前两轮死亡陷阱、或者位于冲锋队列稍后位置的骑兵,此刻也已是肝胆俱裂。
他们看着前方堆积如山的同袍尸体和燃烧的障碍,冲锋的勇气早已消散大半。
然而,冲锋的洪流裹挟着他们,后退即是死路(会被后续骑兵踩死),只能硬着头皮,在混乱中寻找着狭窄的、未被完全堵塞的通道,试图冲向那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遥不可及的大昌盾阵。
投石车还在不断将成捆的铁荆棘抛射到骑兵后续部队的头顶和空隙中,制造着新的混乱。陷马坑也时不时吞噬着慌不择路的战马。
大昌军阵中的弓箭手,一阵阵箭雨齐齐射出,密密麻麻,如同雨点往骑兵阵营里落下。
当北荒先头两万骑兵终于如同撞上礁石、粉身碎骨的浪花,付出超过一半的惨重代价(上万伤亡)。
仅剩不到一万残兵,带着满身的血污、惊恐和劫后余生的疯狂,终于冲到那面如城墙般的钢铁盾阵前时,他们的士气早已跌入谷底,冲击力也大不如前。
“稳住!顶住!”大昌阵中,边军老卒们嘶哑的吼声穿透了战场的喧嚣,如同定海神针。
“新兵蛋子们!握紧你们的长枪!用肩膀死死顶住盾!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骑兵撞上来那一瞬间,就是鬼门关!顶住了,活!顶不住,死!想活命的,就给我钉在地上!”
这残酷而直白的吼声,反而让那些脸色煞白、手脚发软的新兵们找到了主心骨。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
他们咬紧牙关,身体前倾,将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在抵住盾牌的手臂和肩膀上,脚下如同生根般扎进泥土。密密麻麻的长枪,从盾牌的缝隙中森然探出,闪烁着死亡的寒光。
那一万多侥幸冲到阵前的北荒骑兵,眼中燃烧着绝望的疯狂和刻骨的仇恨。他们失去了速度的优势,但骨子里的凶悍被血腥彻底激发。
他们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不顾一切地驱策着同样疲惫惊惶的战马,狠狠地、决绝地撞向那钢铁与长枪组成的死亡丛林!
“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如同千百面巨鼓同时擂响!那不是单一的声响,而是无数沉闷撞击、骨骼碎裂、金属扭曲、战马惨嘶、人类濒死哀嚎汇聚成的死亡交响!
北荒骑兵裹挟着最后一丝疯狂的余势,狠狠撞上了大昌步卒那如城墙般矗立的钢铁盾阵!
刹那间,景象惨烈至极!
坚固的蒙皮巨盾在恐怖的冲击力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向内深深凹陷,甚至扭曲变形!
盾牌后方,顶在最前排的魁梧力士们,瞬间脸色涨红如血,脖颈青筋暴起如虬龙,双脚死死钉入冻土,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用肩膀、用腰腹、用全身的骨头去硬抗这排山倒海的力量!
不少人喉头一甜,鲜血从嘴角溢出,内脏已然受创,但无人后退!后退即是阵破人亡!
“顶住——!”
“给老子顶住——!”
边军老卒们目眦欲裂的嘶吼响彻阵线,他们知道,这第一波撞击,就是生死线!顶住了,骑兵的锋锐就钝了!
“咔嚓!噗嗤!”
刺耳的断裂声和洞穿声不绝于耳。巨大的冲击力下,并非所有盾牌都能幸免。一些质量稍逊或受力点过于集中的盾牌,如同脆弱的木板般轰然碎裂!
盾牌碎片带着巨大的动能飞溅,瞬间将盾后的士兵砸得头破血流,甚至骨断筋折!更有悍不畏死的北荒骑兵,借着战马最后的速度,如同攻城锤般狠狠撞进盾牌碎裂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