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天空是一种高远而肃穆的蓝,几片稀薄的云彩如同被扯碎的棉絮,悬在澄澈的天幕上。yAn光明亮,却带着拒人千里的清冷,无声地笼罩着这片权力栖息之地,为每一砖一瓦都平添了几分不容置喙的威压。
玉泉山脚下,沈聿的座驾经过数道严密无声的盘查,最终驶入那扇熟悉的朱漆大门。上一次来,尚需从侧门进入,那时江老爷子虽已深居简出,JiNg神却依旧矍铄,如同定海神针般坐镇于此,不动如山。
与彼时截然不同,此番从门岗至内院,气氛明显紧绷了许多。肃立门旁的安保,穿梭往来的勤务人员,面孔几乎全部换了一遍。他们对待沈聿的态度恭敬而热情,行动间透着训练有素的利落,全然不见此前江家二叔得势时,那些旧人眼中隐含的颓靡观望与yu说还休的窥探。
显然,一场不动声sE却雷霆万钧的清洗,已然尘埃落定。能将这次谈话地点直接安排在老宅,本身就是一个强烈的信号。以这座象征着家族传承的宅邸为原点,江贤宇已牢牢掌控了全局。
即使沈聿早就轻车熟路,但引路的工作人员依旧恭恭敬敬,将沈聿带至主楼。意料之中,江贤宇在书房里等他,那间象征着家族最高权柄的书房,曾是江老爷子的专属。
书房内暖气充盈,空气中雪松的轻盈香气清冽悠长,将沉淀多年的残余老檀木气息压制得严严实实。沈聿的目光掠过博古架上那些沉默却价值连城的古董,最终落在临窗的h花梨书桌上,桌面光可鉴人,映出窗外疏朗的枝影。江贤宇正背对着门口,站在顶天立地的红木书架前,指尖似乎在一排书脊上缓慢移动。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经历风暴的平静,眼底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