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景臣结婚的那天，天气明媚得像春天一样。

江知颜穿着自己新买的裙子，外面裹着及膝大衣，又用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出来。

纵使阳光再好，也是冬天，零下十几度可闹着玩的。

大冬天办婚礼，看得出来，新郎新娘确实有点急。

陆云舟已经在等她了。

江知颜皱眉。

该死，她明明已经提前了很早，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这等着的？

“你又调查我了？”她质问。

他甚至知道她提前一天搬家。

“我想知道的事情，你瞒不了我，上车。”

“不用，我打车。”

“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陆云舟叹气，“你要想打车，至少得走200米，你光着腿，觉得自己还能挺多久？”

确实，她现在光跟他说话，就要冻得牙齿打颤了。

“为了跟我斗气，要是冻感冒了，不觉得得不偿失吗？”陆云舟挑眉，“上车吧。”

江知颜不服气的撇嘴，但想一想，还是打开了车门。

后座车门。

“坐到前面来，你把我当司机吗？”

“要么我坐后面，要么我下车，你选一个。”透过后视镜，她等着他的眼。

他瞬间就没了脾气。

每次她拿自己当赌注，他就必输无疑。

陆云舟认命，一脚油门，拿着车撒气。

周末的早晨不算堵，但距离开始时间还远，他的车有意开的很慢。

问，“我给你的文件，你看了吗？”

“看了。”她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都是真的？”

“当然，是我特意让金秘书找出来又整理好的。”

“所以，你给我这种东西是什么意思？考验我？逼我？还是别的什么？”

“我说了，我会帮你的。”陆云舟目视前方，好像说着一件跟自己没有关联的事。

“你就不怕我真交出去？”

“怕的话就不会给你了，随你便。”

“你真以为我不敢？”

“不是。”陆云舟仍旧淡然，“我只是想跟你恕罪。我的方式你不喜欢，那就用你的方式。”

“你就不怕我毁了你们陆家？”

“那也是我们应得的。如果这世间真的有报应，我情愿是你亲自动手。”

江知颜的心，不可控制的抖了下。

是，她想要报仇。

从很多年以前，她就疯了似的想要报复陆家。

拼命熬过来的这些年里，她也无时不刻的在想。

可，现在这个目光戳手可得，她反而犹豫了——她很清楚她要做的是什么，更清楚后果。

这种事，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就算复仇成功了，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没有回头路，那索性连后路也不要了。

要做，就做得绝一点。

不留情面，也不要一点余地。

和他，就断个彻底。

陆云舟长久没有开口。

他目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江知颜觉得这话题到此为止，要翻篇的时候，才听到他迟了很久的回复。

“我给你这份资料，是想要把你从过去的仇恨里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