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他。

他错了，大错特错了，甚至到了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的程度。

心像破了个大窟窿，疼得血淋淋。

他真想低头吻一吻怀里苍白的人，却下不了决心。

不能吓到她了…

半个小时后，车在在一家私家餐厅门口停下，陈井直接扛着她下车，在手下的护送下进入事先预约好的包房。

包房不大，只有他们两个人，江知颜的手脚都被解除了禁锢，肿着一双眼睛坐在他对面。

无意识搬，她的眼泪滑下，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泪痕。

“放我走。”她说。

陈井叹气，捂了下胸口。

“知颜，我保证，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陈井的眉间多了几丝柔和，“我马上就要走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

“这顿饭之后，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今天见你一面，我只是想跟你好好道歉、告别，做个了结。”

江知颜抹了把眼泪，撇过视线。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知颜…”

“放我走！马上放我走！”

她猛地起身，撞到了身后的椅子，摔在地上，发生一声巨响。

门外的人听到，以为包房里出了事，连忙闯了进来。

叫，“少爷！”

“出去！”陈井声音隐忍。

几个人面面相觑，僵住。

几秒钟的迟疑，就足以让此时的陈井暴怒，“你们聋了吗？我让你们出去！”

“是…是！”手下闻声鹤唳、落荒而逃。

门关上的瞬间，江知颜重重扑过去，撞在上面又是一声巨响。

陈井深深锁眉，再看她，眼底已经通红得吓人。

无奈，他叹了口气，带着几分示弱：

“知颜，我说的是真的，今天是最后一次，你就不能陪我好好吃个饭吗？”

“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连一个好好的告别都不值吗？坐下吧，让我最后再好好看看你，说说话。”

江知颜仍旧站在门口，贴着墙，保持着与他的最远距离。

她还是不信。

这个男人给了他永不能磨灭的恐怖阴影，那么长的囚禁、疯癫、撕心裂肺、痛苦折磨…

她长着记性呢，要她如何能信？

“抱歉。”陈井低声，“我做错了很多事情，深深伤害了你…我知道，我无法弥补，你也不会给我弥补的机会，就…”

他垂着头，挫败得无计可施，活脱脱的失败者。

“抱歉。”他重复，“除了抱歉，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我要去法国了，我家在南部有个庄园，离海很近，是个很好看、很浪漫的地方。”

“去年开始我就一直叫人收拾，还想着等我们结婚了，可以去那里度蜜月，像给你和安安惊喜，结果…”他顿了下，更加苦涩，“往后余生，我大概就要耗在那里了，是我咎由自取。”

陈井抬眸，深谙而脆弱。

他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几乎是祈求。

“知颜，我今天晚上就要走了，陪我坐一会儿，算我求你。”

终究是朝夕相处过好几年的人，要好过，也亲密无间过，曾几何时，更是她一直真心当弟弟喜欢的人。

她还是心软了，怯生生的走过去。

刚要坐下，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骚乱。

下一秒，门被重重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