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整个人蜷缩在柔软的大床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很快就洇湿了一大片枕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她只是……太笨了。笨到相信一个陌生人的传话,笨到连给盛檀发个消息确认一下都没想到。
她只是,太想得到一点点关注和认可了。
盛檀那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一遍又一遍地在她心口上剜。
原来在他心里,她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麻烦。
虞可翻了个身,侧躺着,将自己抱得更紧了些。
她突然觉得好累。
这场让虞可陷入绝望的宴会,在另一处地方,却刚刚拉开另一场闹剧的序幕。
许明四仰八叉地瘫在客厅的沙发上,领带被他扯得歪七扭八,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手里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一杯红酒。
许清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香奈儿套装从楼上走下来,一看到他这副没骨头似的德行,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川字。
“坐好。像什么样子。”
许明闻声,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非但没坐好,反而变本加厉地把两条长腿翘到了昂贵的黄花梨木茶几上。
“姐,你这么端着不累吗?”
他冲她无所谓地耸耸肩,嘴角勾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这话像根刺,精准地扎进了许清的心里。
她最烦他这副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今天晚上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
“什么事?”许明继续装傻,“你说虞可啊?”
他笑嘻嘻地朝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姐,你不觉得这是个机会吗?”
许清的脸色变了,“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许明晃着酒杯,“许家有你这个女强人就够了,我嘛……”
他拖长了音调,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帮你搞定虞可,盛檀不就空出来了?”
“啪——!”
许清快步走下来,一巴掌重重拍在茶几上。
“许明!”
“你知不知道盛檀是什么人?敢打这种主意,许家还要不要活了?”
被她吼了许明也不恼,只是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开个玩笑嘛,那么认真干什么。”
玩笑?
这种事情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吗?他真以为盛檀是外面那些可以随意算计的草包富二代?
许清气得胸口发闷,她闭了闭眼,强硬地下了命令,“明天,跟我去盛家道歉。”
她看着许明那张依旧漫不经心的脸,又加了一句。
“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把这件事圆过去。”
许明夸张地长叹了一口气,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行行行,都听我们许家女王的。”
他仰头,将杯中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时,他低垂的眼帘遮住了所有情绪,但那双桃花眼的深处,却有一抹晦暗不明的光沉了下去。
许家那些心思,盛家人当然不知道。
第二天上午,盛家老宅的雕花铁门外,缓缓停了辆黑色的保时捷。
许清把许明从车里拽了出来。
她今天收拾得利落,一身浅灰色套装,妆画得也精致,但眼底还是透着点没睡好的紧绷。
她手里攥着个小小的蒂芙尼蓝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