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桌上,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
盛檀慢条斯理地用着餐,姿态优雅,却自始至终没再看虞可一眼,也没再多说一个字。
虞可则全程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粥,食不知味。
临出门时,张行已经在玄关处等着了。
虞可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对着正要迈步出门的盛檀的背影,小声说:“盛先生,我……我今天自己坐公交车去公司……”
她不想再经历昨天傍晚在车里那种尴尬和难堪了。
盛檀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只留给她一个冷硬的侧影,声音没什么温度:“随你。”
说完,便迈开长腿,径直走了出去。
张行站在门口,看看已经消失在门外的盛檀,又看看站在原地、神色有些黯然的虞可,还有她手里拎着的几个点心盒,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两位,还真是……一个追,一个躲。
盛总啊,您这又是何必呢?
虞可抱着那几个精致的点心盒,站在盛家大宅门口,直到盛檀的车彻底不见,才慢慢收回目光。
心里,像是被什么细细密密的针扎着,酸酸涩涩的,又有点空落落的。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和盛檀之间隔着天堑。
她应该识趣地保持距离,不给他添任何麻烦,更不该对他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看到他那样冷漠的眼神,听到他冷漠的话,她的心就会这么疼?
盛母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看着虞可低垂着的小脑袋,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自己那个儿子啊,真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可这丫头,也太敏感了些。
她上前,轻轻拍了拍虞可的手背,温声细语地开口:“可可,别多想。檀儿那孩子,从小就这样,脾气臭得很,对谁都冷冰冰的,不是针对你。”
虞可回过神,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被当场抓住一般,慌乱地抬起头,努力想挤出一个不那么难看的笑容,可眼圈却不争气地先红了。
“嗯,我知道的,伯母。”
她当然知道,盛檀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轻易对人展露温情呢?
他对自己,恐怕只有厌恶和不耐烦吧。
盛母看着她泛红的眼眶,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蓄着水汽,心疼得不行。
她伸出手,怜爱地摸了摸虞可柔顺的头发:“傻孩子,哭什么。你现在的身子还比较虚弱,胎像也还不稳,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开开心心的,知道吗?”
她说着,指了指别墅区外面的公路方向:“公交车上人挤人的,万一磕着碰着了怎么办?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虞可咬着下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点心盒冰凉的金属边缘。
伯母说得对,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太麻烦您了,伯母……我……”
她还是觉得,自己不该再给盛家添任何负担。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盛母故作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转头就朝着大门内扬声喊道,“老刘!老刘!准备车,送可可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