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慢慢放下手中的书,她那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此刻更是苍白了几分,嘴唇也抿得紧紧的:“你是不是……是不是去找盛夫人了?”
她又要去跟盛家提那些过分的要求了。
盛家会怎么看她?盛檀会不会觉得她就是这样一个贪得无厌、指使母亲上门勒索的人?
虞可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虞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那点不自然只是一闪而过,她立刻夸张地摆了摆手,声音都高了八度:
“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个本事联系到盛家的人啊!你这孩子,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想什么呢!”
“妈,”虞可从床上坐直了些,“如果你去找盛家要钱,我……”
“要钱怎么了?”虞颜声音一下子拔高,尖锐刺耳,“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这么大,供你吃供你穿,让你学跳舞,哪一样不要钱?现在你攀上高枝了,我跟盛家要点彩礼,难道不应该吗?!”
这个死丫头,放着好日子不过!盛家是什么人家?能搭上关系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装清高!
虞颜越想越气,觉得女儿简直是榆木脑袋,不开窍!
虞可的手指紧紧攥住了身下的被角,低着头,声音带着哭腔:“我说过,我不要盛家的钱……我什么都不要……”
“你傻啊你!”
虞颜气急败坏地走到床边的矮柜旁,拿起上面放着的水果,又啪地一声将削水果的小刀拍在桌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盛家是什么人家?那是金山银山!人家手指头缝里随便漏一点点出来,都够我们娘俩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你懂不懂啊你!”
虞颜又换上一副循循善诱的表情,凑到虞可的床边,刻意压低了声音。
“可可,妈跟你说,等这笔钱到手了,妈就带你……”
“妈!”
虞可抬起头,蓄满泪水的眼眶通红,连带着嘴唇都在不住地颤抖。
“你能不能别这样?我的婚事不是你的摇钱树!”
虞颜脸上的笑容凝固,然后一点点阴沉下去。
她霍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猛,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
“白眼狼!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供你学跳舞,现在你攀上高枝了,翅膀硬了,就开始嫌弃亲妈了是吧?!”
虞可被她吼得浑身一颤,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砸在手背上,一片冰凉。
她想反驳,想说不是这样的,可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虞颜抄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包,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她心尖都发颤。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虞可压抑的抽泣声。
她无力地向后靠去,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铺里,眼神空洞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她又搞砸了。
妈妈肯定更生气了。
盛家要是知道妈妈又去找他们,会怎么想她?
盛檀……他会不会觉得她就是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