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个字,像重锤般,狠狠砸在虞可心上,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黎月说完,不再看虞可的反应,优雅地转身离开。
病房门沉重地合拢。
虞可再也支撑不住,瘦弱的身体蜷缩进雪白的被子里,下唇被她死死咬住,直到尝到一丝腥甜。
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迅速濡湿了柔软的枕套。
黎月的话,将她心中最后微弱的希望也残忍地割断。
她颤抖着抬起手,目光落在手腕上那圈碍眼的纱布。
可笑。
真是太可笑了。
她算什么呢?
一个被母亲当作攀附豪门工具的人。
她的存在,真的有任何意义吗?
走廊上,黎月踩着精致的高跟鞋,步伐轻快,走向电梯口。
她掏出手机,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
一条信息编辑完成,连同一张清晰的转账凭证截图,一同发送了出去。
【帮我盯紧点。要是盛檀去医院看她,立刻通知我。】
手机屏幕很快亮起,传来回复。
【黎小姐放心,咱们这么长时间的合作了,我办事,您放心!】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沉重的声音,像一把小锤,敲在虞可本就脆弱不堪的心上。
她条件反射般地瑟缩了一下,整个人更深地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惊惶的眼睛。
她以为,是黎月去而复返。
或者……更糟。
然而,当看清来人时,虞可狠狠怔住。
门口站着的,是一位气质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眉眼间带着和煦的笑意,目光慈爱。
是盛檀的母亲,盛夫人。
她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异常精致的食盒,身后跟着一位身着笔挺西装的管家,管家怀里抱着一大束娇嫩的淡粉色郁金香,那颜色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孩子,吓着你了?”盛母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带着歉意。
她迈步走进来,管家恭敬地跟在身后。
“阿姨给你带了些滋补的汤。”
盛母说着,将食盒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她的目光掠过房间,落在角落里那束已经有些蔫头耷脑的百合花上。
盛母微微蹙了下眉,没说什么,只是自然地弯腰,将那束百合连同花瓶整个端起,径直走向房间角落的垃圾桶,毫不犹豫地丢了进去。
“这花味道太冲,不适合病人养着。”她拍了拍手,语气平淡。
淡粉色的郁金香被管家轻手轻脚地安置在了原本属于百合的位置,下一刹那,整个病房都仿佛柔和明亮了几分。
一直僵坐在陪护椅上的虞颜,在看清盛母时,眼睛就亮了。
此刻见盛母一系列动作,她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上迅速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快步迎上前。
“哎呀,盛夫人!您怎么亲自来了?真是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她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带着刻意的热情,“我们可可啊,就是太懂事了,昨天还跟我念叨呢,说千万不用麻烦盛总,一点小事……”
盛母像是没有听见那聒噪的声音,径直走到虞可的病床边,在床沿轻轻坐下。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虞可露在被子外面的那只手。
“还疼吗?”
盛母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真切的关怀。
虞可的身体依然紧绷着,但盛母掌心的温度,让她那颗在绝望深渊里沉浮的心,有了一丝暖意。
她僵硬地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谢谢阿姨……我,我真的没事。”
眼睫颤了颤,她终于抬起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看向盛母。
她的眼神,出乎意料的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
“阿姨,那天的事……是我自愿的。跟盛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这话一出,病房内的空气似都凝滞了一瞬。
盛母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握着虞可手腕的力道下意识地紧了紧,语气里带上了不悦:“这是什么话?那混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