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楚青硬着头皮又给以前的同学打电话。
可现在正是深夜,加上他结婚之后,一心扑在了家庭上,和社会上的关系早就断绝。
于是,大多数的电话都没有被接通。
哪怕是接通了的电话,也只是冷嘲热讽一番。
从来没有开口求过人的楚青,脸色通红。
他记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骤然间,他深吸了口气,给宫师兄打了个电话。
可宫师兄虽然愿意帮忙,但是跨国转账需要时间,钱若是到账也就到明天了。
“还有十分钟了。”
一个保安冷然提醒。
楚青道:“司主任呢,能让她来一次吗?”
保安点点头,用对讲机呼叫了一下。
五分钟后,司主任趾高气扬地再次出现在病房中。
“筹到钱了吗?”
楚青点点头:“筹到钱了,只是钱要从国外打过来,等到账的时候,就要到明天了。”
司晨冷哼一声:“你把我当小孩子哄呢?还跟老娘玩儿缓兵之计,我告诉你,你想多了!”
说着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对保安道:“还有几分钟,时间到了没钱就通知护士停药。”
楚青终于忍不住了,怒吼一声:“那可是一条人命。”
墩墩睡的本来就浅,一下子被惊醒,哭着坐起来找妈妈。
楚青一脸抱歉地把墩墩抱起来,一边小心安抚,一边跟司晨掰扯。
“你们这里是医院,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病人就这么去死?”
司晨翻了个白眼:“我们这里是医院不错,但不是慈善机构!”
楚青还想要冲上去理论,被保安拦住。
一个保安仿佛见多了这种情况,对楚青道:“司主任是这个样子,等下时间到了没钱,可是真停你的药。”
楚青如困兽一般,愤怒而无处发泄。
他狠狠地一拳砸在墙上,钻心的疼痛。
再抬起手,却见到手心和手面都在渗着鲜血。
手面是刚刚砸的,而手心,估计是刚刚下车时候的擦伤。
只是情况太紧急,竟然一直都没有注意。
怎么办?
怎么办!?
在自己衣食无着,要冻饿在寒夜中的时候,是秦霜收留了自己。
不管对方是什么目的,但总是给了自己一晚上的安寝。
在因为自己墩墩被欺负,秦霜被开除,甚至遭受了皮肉之苦时。
对方自始至终,都没有埋怨过自己一句。
这样的女人,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对方死去吗?
不!
楚青不允许。
他抱着墩墩坐在床上,眼神骤然坚毅起来。
为了秦霜的命,他宁肯丧失自己的尊严。
楚青的手颤抖着举起来,找到了那个电话,拨了出去。
“喂,你现在过的很愉快吧。”
声音慵懒带着调笑的意味。
楚青强忍着心里的愤怒哀求道:“晚音,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今天,我能求你个事情吗?”
是的,楚青在给林晚音打电话。
若是有一种办法,楚青都不愿意求林晚音。
但现在,秦霜的生死安危已经凌驾于他的尊严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