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惧过后,是一股更强烈的,不甘的火焰,在沈燕宜的胸腔里熊熊燃烧。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不能再像前世那样,被动地接受一切,最后只能无助地看着悲剧发生。
绝不能坐以待毙。
……
次日,天光乍亮。
“吱呀”一声,那扇紧闭了三日的房门,终于开了。
守在门外的沈纪之与蒋秋娘猛地回头。
只见沈燕宜一身素净的衣裙,面色虽依旧苍白,但那双沉寂了多日的眼眸里,却再无半分颓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冷静与决绝。
她平静地看着忧心忡忡的父母,轻笑着开口道:“爹,娘,女儿想通了。”
没等两人追问,她便继续说道:“女儿要进宫一趟。”
……
皇宫。
沈燕宜递上周木槿给自己的令牌,畅通无阻地走了进去。
只是她没想到,刚刚来到东宫的大门处,就迎面撞上了正要出门的庄怀砚。
庄怀砚见到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便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拱手笑道:“沈小姐大驾光临,真是稀客。怎么,圣旨一下,就这般迫不及待地要来见未来夫君了?”
沈燕宜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直接开门见山:“太子殿下在何处?”
她的声音很冷,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让庄怀砚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收敛了些许笑意,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发现不过几日不见,她身上的气质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殿下不在东宫。”
庄怀砚摊了摊手,“说来也怪,这几日,我也没见着他的人影。”
沈燕宜不信,那双清冷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被她这么一看,庄怀砚竟觉得有些心虚,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主动侧身让开路:“若是不信,沈小姐大可自己进去看看。殿下的寝殿就在那儿,里面空无一人。”
沈燕宜没有客气,径直走了进去。
寝殿内陈设依旧,却透着一股许久无人居住的冷清,被褥叠放整齐,香炉里也早已没了烟火。
他真的不在。
沈燕宜心中那股决绝的火焰,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烧得她胸口发闷。
她转身走出寝殿,对着庄怀砚冷淡地颔首:“打扰了。”
说罢,便要离开。
“哎,等等。”
庄怀砚叫住她,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欠揍的笑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调侃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才几日,沈小姐就这般想念殿下了?”
沈燕宜的脚步一顿,猛地侧过头。
那一眼,冰冷锐利,带着一股凛然的寒气,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狠狠地扎在了庄怀焉的笑脸上。
那神态,那眼神,竟与平日里周砥冷着脸看他时,如出一辙。
庄怀砚心头一跳,刚想开口调侃一句“你们这还真是有夫妻相”,却被沈燕宜接下来的话,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不可能嫁给他。”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带着不容辩驳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