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这个?”
他半信半疑地问,随即,话锋猛地一转,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还是因为,你心里有孤,所以才怕见到孤?”
沈燕宜的心狠狠一跳,像是被人当场抓住了最隐秘的心事。
她猛地抬起头,对上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反驳:“没有!殿下请慎言!”
她的反应太过激烈,那份惊慌失措,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周砥的眼前。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和微微颤抖的嘴唇,心中那份试探像是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她果然是在意自己的。
他从袖中,缓缓取出了那方素白的手帕,那株淡青色的兰草,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那这个,又作何解释?”
看到手帕的那一瞬间,沈燕宜的脑子“轰”的一声,彻底炸了。
所有的镇定与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昨夜那荒唐的、羞耻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
“你帮了我。”
周砥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烙铁,烫在她的心上,“你冒着毁掉自己名节的风险留下来帮我。沈燕宜,你若对我无意,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
“不,不……这不是我的,我不知道……”
沈燕宜看都不敢再看他手中的那方绣帕。
此刻的她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昨夜荒唐,她居然大意到把这种东西给丢在哪里了?
这不简直是没脑子的行径……
她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就等于承认了昨夜的一切,承认了自己对他并非毫无感觉。
那她迄今为止的一切努力,岂不是都要成了泡沫?
“麻烦点下不要再抓着昨夜的事情不方了,你知不知道这话若是被旁人听到了,会传出怎样的谣言?”
“殿下若真是为我好……就不要再提及这个话题了。”
周砥原本眼中的那点喜悦和笃定,在她一次次的否认中,一点点冷却,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失落。
庄怀砚说错了。
她根本不是在害怕,不是在逃避。
她就是……真的厌恶自己。
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他握着手帕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脆弱。
“为什么?”
他问,像是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为什么不喜欢我?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他堂堂太子,未来的储君,从小到大,想要什么,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可唯独她,一次又一次地推开他,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他。
沈燕宜被他问得心口一窒。
为什么?
这个问题,让她一时间难以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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