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酒的丫鬟们都离厅后,一切如旧。
宾客依旧谈笑听琴,时不时配合着提诗赞颂,何老爷何夫人面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
魏苻从厅里出来,心跳仍在加速,周围的丫鬟议论声她也听不到了,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魏苻心慌了,她没想到那个家伙真的找上门了,意料之中的同时也感到惊悚害怕。
何老爷大寿,这样的好日子,那个姓萧的王八蛋应该不会在酒席上提到她吧?
魏苻苦着一张脸,心怎么也定不下来,也没有听到赵嬷嬷的吩咐。
直到赵嬷嬷手揪住她的耳朵后,魏苻才哎哟了一声回过神。
“嬷嬷,怎么了?”
“你聋了?”赵嬷嬷厌恶地看着她,甩开她的脸。
魏苻捂着被揪红的脸,心里委屈又无法申辩,解释道:“嬷嬷,我刚刚在想后院晾晒的衣裳呢,没听清。”
赵嬷嬷神色淡漠地瞥了她一眼,道:“待会儿到柴房把柴火劈了,今儿来这么多客人,菜都烧不过来,你过去打下手。”
“哦,知道了。”
赵嬷嬷这才满意地领着其他人离开。
魏苻提着案正准备走人,刚一转头就对上一双鹰隼的眼睛,差点儿尖叫起来,却反被那人捂住嘴巴。
萧瑞眼底带笑,得意极了,“你喊啊,最好把何老爷何夫人喊过来,我正好和他们告状,说说你是怎么得罪我的。”
魏苻好讨厌眼前这人,她拍开他的手,见周围没人,但也不敢放松警惕,低声道:“你到底想怎样?就算我真的得罪你,我们也该扯平了,而且你是先把我从树上打下来的。”
萧瑞哼了一声,打量她一眼,答非所问:“你原来是个丫鬟,怪不得这么无礼,倘若我和何老爷说一声,你落到我手上,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魏苻眼睛骨碌碌地看着他,有些委屈,她没有说话,但想也知道这样恶劣又记仇的小人肯定不会让她好过。
想到这里,魏苻觉得自己命好苦,为什么老天爷净让她遇到些恶人呢?
魏苻想到自己的遭遇,都要忍不住哭起来,但当着萧瑞这个欺负她的人面前,她还是忍住眼泪没有当场哭。
“你想怎样?”
魏苻见萧瑞好像也不打算放她离开的样子,心有些慌。
“当然是。”萧瑞慢慢凑近她,又摆正身子,咳了一声道。
“我要去茅房,你给我带路。”
“……”魏苻。
魏苻心里十万个不愿意。
“我得劈柴去,你找其他人不行吗?”
魏苻企图挣扎。
“就要你。”
萧瑞的口吻不容拒绝。
魏苻很抗拒,但面前的二世祖死死地盯着不让她走,魏苻只好先顺着,等他出恭时再离开。
虽然不知道这个萧世子什么毛病,但他现在没有对她昨天的事施加报复,想必没有这么坏。
反正魏苻只想赶紧离开这人,就照做带着萧瑞去了何府的茅房。
一路上萧瑞一言不发,一直到了茅房。
魏苻说道:“世子,我就领你到这儿,我还得劈柴去呢,就失陪了。”
萧瑞轻飘飘地瞟了她一眼,出奇地没有拒绝:“嗯。”
魏苻心里惊奇,但也没有久留,脚丫子撒开就跑。
她一直跑离开了好远才回头,确定萧瑞没有追上来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魏苻也不知道他这人到底什么毛病,但好在他没有和何老爷何夫人告状,她就不和他计较了。
脱身后魏苻就去柴房劈柴了,刚劈了十来块,赵嬷嬷就带人怒气冲冲地赶来了。
魏苻见她这气势,感觉大事不妙。
果然,赵嬷嬷虎着脸将魏苻揪到了前厅,前厅除了何老爷夫妻俩同何姝,还有身穿宝蓝色锦服的萧瑞。
这会儿客人都走光了,前厅也静悄悄的,更加压抑了。
魏苻被拉着跪在何老爷夫妻面前,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抿着唇是一句话不说。
何夫人冷着脸看着她,后才转向萧瑞,笑吟吟道:“世子,您说的可是她?”
萧瑞抱肩杵在前阶上,目光从上到下,居高临下,一如既往地倨傲。
“嗯。”
萧瑞。
何夫人脸色登时就换上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一个眼神,赵嬷嬷会意,上前甩了魏苻一个巴掌,呵斥道:“贱婢,你是怎么趁世子醉酒偷了世子的玉扳指的?还不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