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羽寻来时，欢娘正和颜泠音一起，担忧着颜芙音的下落。

见裴羽寻来，以为是有姐姐的消息了，颜泠音率先起身，道：“裴大人，是不是姐姐有消息了？”

颜泠音出生在农民家，从小到大接触的都是黄土和阳光，皮肤晒得较黑，只隐约能看出一张小脸上，五官长得还不错。

一双眼睛又大又黑，仰头看着裴羽的时候，带着惊人的亮光，大眼盈满了期待与信任。

裴羽被她这般盯着，脸颊越来越热，握着佩剑的指骨都用力握紧了，小麦色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可疑的红晕，只是瞧不出来罢了。

担心颜芙音的欢娘也迎了上来，她记着自己哑奴的身份，只用手向裴羽比划，询问她的下落。

看到哑奴欢娘，裴羽才从方才那种奇怪的状态里恢复，他得将欢娘带到将军面前。

“还没，哑奴，将军有事寻你，随我走一趟吧。”将军特意嘱咐，故而裴羽没有点破她的身份。

哑奴身形明显一僵，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戴着面纱的脸。

裴羽点头，“将军传唤，哑奴，快走吧。”

知道哑奴暗中身份的颜泠音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之间道：“裴大人，哑奴不会说话，解释不清楚的，要不民女去同将军说？”

裴羽眸光晦涩不明，垂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用，将军只说了要寻哑奴。”

“不行，要去我跟哑奴一起去。”颜泠音难得强硬道。

姐姐现在不在，她就得帮姐姐护着欢娘。

裴羽见状，伸手想将颜泠音拉开一些，却被她身形灵活地躲过。

他顿时有些怔愣，她这身法，倒是有点门道，“泠音姑娘习过武？”

颜泠音仰着头，一脸单纯道：“民女家里是种地的，没习过武。”

裴羽双眼一亮，没习过武还有这样的身手，颜泠音说不定是块习武的料子，“那你想习武吗？”

再加上那次她虽然害怕到摔跤，但手脚动作很协调，很快就重新找回了平衡。

颜泠音神情向往，“做梦都想！只是家里没钱，我从没学过。”

若是她能习武，是不是就能保护好姐姐，姐姐就不会再被坏人抓走了？

裴羽点点头，“那从明日卯时起，我抽一个时辰出来，教你武艺。”

颜泠音惊喜道：“多谢裴大人！”

而裴羽，趁颜泠音欢喜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走了欢娘。

欢娘一头雾水的跟着裴羽来到了裴寂房间。

她将自己用粗布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生怕裴寂瞧出自己的身份。

她曾经是裴寂姨娘，本以为她会是最了解裴寂的那个人，可死到临头，她才发现裴寂骨子里的冷漠和绝情。

想到这儿，她对裴寂的畏惧，又多了几分，她恭恭敬敬跪下行了个大礼。

裴寂居高临下看着那‘哑奴’，也不开口让她起来。

是她，帮阿芙传递消息出去给常森。

所以那次在山脚下，他决定改变路线时，阿芙变得那么主动，邀他出去散步，靠近他那么近，是为了让欢娘能顺利递出去……

还有那天，她哭泣着搂着自己的脖子，让自己带她走，也是为了让自己心软，允她去裁缝铺与周辰澜会面逃跑……

阿芙每一次的靠近和主动，都是为了利用他……

裴寂越想，心脏越疼，瞳孔越是涣散。

欢娘越跪越心惊，裴寂为什么不让她起来，是发现了她的身份码？

随即，她又自己否定了，若是裴寂真的发现了她的身份，她早就被一箭穿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