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他过世之后,将其子也就是李世子奏请袭爵的折子留中不发……这是元京人尽皆知的事,你应该已经打听到了吧。”
孙允斌颔首,面上尴尬了一下:“既然圣上不忍责罚老端侯,要让其子孙受了这罪过,为何不干脆夺爵,而是用这爵位……钓着他们,可是另有隐情?”
既不夺爵,也不让其袭爵,还允许其与其他高门联姻,尤其这亲家还身居高位。
而且这亲家显然不是那等品行高洁、信守承诺之人,竟然没有悔婚,还把最宠爱的女儿、外孙女嫁了过去。
别说这是夏明月寻死觅活才促成的,夏明月不是什么烈女,要是夏庸和楚氏咬死了不准,她怎么都不可能嫁。
况且今天的情形大家都看到了,那些围观的人虽然说了些浑话,他们自己都不会太当真,可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
那就是夏明月和李玦的感情没有那么深,她一开始应该是认可了她和华靖离的婚约了,后来换亲,一定另有理由。
那么,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一个高门贵女甘愿嫁给一个破落户还获得了父母和身为宰相的外祖父的首肯呢?
这一定是一个很大的利益,同时这个利益也是当今圣上当年没有处置老端侯,后来没有彻底夺了李玦的爵位甚至连降等袭爵都没有提过的真正原因。
张礼岁和孙允斌都是聪明人,这当中的机窍不需要张礼岁亲口回答,两个人目光之间的交锋已然让孙允斌找到了答案。
虽然张礼岁和华靖离、夏明嫣都不方便说出具体的因由,可这个因由和特别大的利益是真实存在的,而这些也同时是端侯府将来起家的资本,也是楚、夏两家肯支持他们的原因。
孙允斌四下看了看,那些个衙役已经回去了,张礼岁的随从都很有眼色地在前头的点心摊子那儿呢。
孙允斌压低了声音,边说边看着张礼岁的眼睛,生怕错过当中哪怕一点变化:
“这李世子站在了一个大网的中间,他是织网的人,也是解网的人,他身边的人会很难做,对吧?他不是不愿意有尊严,他是没办法。”
“这件事太复杂了,在他身边的所有人,随时可能粉身碎骨。即便他一将功成了,也会万骨枯,对不对?”
孙允斌不是一个怕死的人,可是他想死得值得,不能莫名其妙地被处理掉了。
张礼岁笑了一下:“你这不是挺明白的么?选哪一条路,不能只看得利多少,你也得想想自己有没有得到那些利益的命。”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有命花,没命享。有些人向上的路太坎坷、太黑暗了,你说他成功之后要怎么对待曾经跟他一起同行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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