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缓地敲了三下门,院门很快就被打开,露出余丰年那张憨厚的脸。
这小子天生就是干掮客的料,实在是他那张脸太有欺骗感了,不了解的人,只会以为他是个老实憨厚的少年郎,从而放松警惕。
“刘叔。”
见到是他,余丰年立刻让开身子。
这小院是前两日租下的,毕竟总让余丰年住邸舍也不是个事儿。
进了院子,余丰年关上院门,问道:“刘叔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刘靖不语,环顾一圈四周。
见状,余丰年当即会意,解释道:“刘叔放心,此地只我一人,左右两户人家白日出门做工,傍晚才回来。”
刘靖这才开口道:“你跟李蛮子那些军户相处的如何了?”
余丰年汇报道:“已经混熟了,昨日约好了今晚来我这吃酒。”
“此事你办的不错。”
刘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余丰年压低声音问道:“刘叔可是打算买军械?”
“不错。”
刘靖点点头。
余丰年双眼一亮,满脸兴奋道:“俺就知道!”
刘靖正色道:“你既已猜到,我也就不瞒你了,这世道想要安身立命,必须拳头够硬。你们叔侄跟着我,无非也是想博一场富贵,光宗耀祖,封妻荫子。”
“是这个理。”
余丰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刘靖继续说道:“军械乃重中之重,能搞到多少军械,关乎咱们的拳头有多大,所以你肩上的担子很重。”
“刘叔宽心,俺定不教你失望。”余丰年到底少年,被刘靖几句话一说,只觉热血沸腾,将胸膛拍的梆梆作响。
刘靖欣慰一笑,叮嘱道:“你是个聪明孩子,办事也知晓分寸,所以多的我就不说了,只一点,不要操之过急,更不能暴露我。至于怎么圆这个谎,随你发挥。”
余丰年自信道:“嘿嘿,俺晓得了。”
“钱不够了就去铺子,我已跟庄杰他们交代过了,百贯以下,随你取用。”
刘靖的这份信任,让余丰年心中感动,郑重的点了点头。
百贯钱以下随意取用,就是亲爹也没刘叔对他这么信任啊。
对待不同的人,采用不同的策略。
似余丰年、庄杰这样的少年,很吃人格魅力这一套。
而随着年纪的增长,阅历的增加,经受过险恶世道的毒打,就会变得世故圆滑,考虑的也更多。
这类人,虽也能用情谊绑定,但利益绝对少不了。
交代完余丰年,刘靖并未多待,匆匆离去。
码头上,一艘漕船早已准备多时。
待刘靖上了船,艄公立即迎上前问:“东家,可否发船?”
“嗯。”
刘靖点点头。
得了他的首肯,艄公立即喊了一声号子,招呼船上火儿解开缆绳。
这艘漕船,也是刘靖花钱买下的。
有了王冲的五千贯入股,他手头顿时阔绰了不少。
毕竟要时常往来润州与丹徒镇,不但要运送蜂窝煤与粮食,往后还要夹带军械,如此重要之事,刘靖自然不会借旁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