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跟他相处的是她家小郡主啊!
春雨都要担心死了。
颤颤地走到他们身边,正欲小心地把郡主的手拿下去,国师却轻轻摇了摇头。
声音很轻:“不必,会吵醒她的。”
春雨都不知道是不是她脑补太多,甚至从这声音里听出了一些......
温柔...?
春雨觉得自己应该也去睡一觉的。
这都要出现幻觉了。
正在她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那道清浅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
“你是柚柚的贴身婢女?”
春雨也跟他一起用气音道:“嗯。”
“那你一定很了解她。”男人浅色的眼眸中透露出了一丝类似于羡慕的神情,但是一闪而过,让春雨也不敢确认。
“要伺候好主子,当然是要多了解的。”
国师颔首。
“那你觉得,柚柚现在是不是很舍不得我?”所以一直拽着不肯放?
春雨:“......?”
啊?
舍不得在哪?
她觉得有必要和国师说明清楚,其实小郡主平时就寝的时候手里怀里是必须要有些东西的,一般是手里攥着被角,怀里揣着穷奇。
但是明明他此刻的气场还算柔和,唇角还带着笑。
春雨却莫名不敢说出口。
于是呐呐应声。
就见国师像是心满意足了一样,就这样伸直了手让柚柚一直牵着袖角一动不动。
春雨很想问。
京中的医馆看脑子,第二个会打折吗?
她可以跟国师一起去瞧瞧。
...
...
但其实他们两人悄咪咪的计划压根瞒不住太后。
这位历经了两代风雨的女人,此刻跪坐在佛像前。
身旁伫立着几个德高望重的僧人。
正跟着她一道念着经书诵福。
半晌后,她放下了手中的佛经。
威严的声音响起:“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注:出自孟子·告子)
“哀家先前总用这句话安慰自己。”
立于她左侧的僧人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方才道:“这如何只是安慰呢?”
太后只是感慨一句,却没有与其他人说家事的念头,让身边的嬷嬷将高僧们都请了下去。
她才放下佛珠。
整个人像是瞬间衰老了十岁一般。
为何是安慰?
因为她这么多年,只看见了前半句,却从未见过后半句。
即使儿子没有与她明说,担心她承受不了,但太后这般聪慧有阅历的女子,如何能察觉不到,她的子孙们,以至于整个大夏,都在被一股非人力所能对抗的力量逐渐推向深渊。
她与身边的嬷嬷道:“哀家总告诉皇帝,珍惜眼下......不就是因为,没有未来了么?”
嬷嬷安抚道:“您昨日夜里没睡好,思虑深重,难免想的悲观了些。”
太后叹了口气。
思虑深重,是难免的。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会不会已经和她在乎的人,见完了此生的最后一面。
所以就想多想着些,将每一人每一面都刻在记忆里。
今日这事,太后一开始是想制止的,但最后她选择了相信自己一手教养出的儿子。
她相信他,就算今日随着他一道去的,不是柚柚,而是一个陌生的孩子,又或者不是孩子,只是随便一个无辜的人,他都会尽全力保护他的子民们。
而她能为这两个孩子做的——
就是在他们没有回来的这段时间,控制好局面。
太后站起身。
朝阳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辉,转过身后,方才流露出的迷茫和困惑被敛下,她又变成了往日的太后。
踏上了属于她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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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侧,在得知了夏景帝竟然只带了寥寥几个侍卫就单枪匹马外出狩猎时,阮钧只觉得这次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了他们这一侧。
这么几个人,绝对抵挡不了兽灾!
虽然没能将朝中重臣一并一网打尽,但是少了其他人的阻碍,这次一定一击即中。
他觉得自己已然到达了人生巅峰。
这时,洪诚又来报:“穷奇也提要求了。”
“说。”
“他让我们去死。”
很好,没那么巅峰。
搓搓手,准备见见饕餮和朱雀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