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死士也不是随人随搬随用的货物,载人的车具到了半途中,他们便想要刺杀江滦。
他早有准备,身边不少暗卫都伪装成了宫里太监嬷嬷的模样,只等他们一有动静,就全部斩于剑下。
只是刀剑无眼,江滦再如何谨慎,还是受了些小伤。
正在江滦纠结要不要趁着伤口还没来得及愈合寻柚柚讨点安慰,最好也讨得一朵小花的时候——
柳时璟躺在了床榻上。
虽说是间偏院,但毕竟是公主府,被褥和垫子都软乎,躺进去就像是陷在了棉花堆里一般。
柳时璟从出生以来,还没睡过如此舒适的床榻。
但此时他心中忧虑着会试,本以为大抵是睡不着的,谁知恍惚间真的感受到了一股柔和的力量似的,眼皮沉沉地阖上。
再一睁眼,便是翌日的清晨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
觉得自己在好的环境下怠惰了。
但是...
他能感受到他受伤的右手情况有明显的好转。
这样下去,真的需要一百天吗?
他忽然升出了些许的希冀,用完好的左手拾起了书本,就求知若渴地看了起来。
......他只有科举这一条路了。
就算希望渺茫,他也不可以放弃。
母亲还在江州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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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柳武一时不慎,让柳时璟逃了去,温瑶派人在府中搜寻,没想到今日就得到消息,那柳时璟竟住在了漱玉院!
他怎么会与江若云扯上关系?
打探消息的婢女小心补充道:“应当是郡...六小姐在那处玩耍,正巧遇上了柳时璟,还带了名年轻的医师来为他续脉,最后...就带回了漱玉院。”
续脉?
温瑶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上一世在医馆做过工,也见过不少手脚断了的,若是寻常的骨节错位养养也就好了,但昨日她可是亲眼瞧见的,那柳时璟的手筋都断了。
能活下来都已然超出她的想象。
怎么可能续脉?
他们以为人人都是神医么?
但这些日子发生的各种事都实在邪门,与她的预期不说是相去甚远,也算是毫无相同之处,温瑶还是谨慎地多问了一句:“温柚柚发现柳时璟,又把医师喊来,这期间大概有多少时间。”
“至少在半个时辰以上。”
温瑶放心了。
这么久,神仙都难救。
她低头,继续抄着手里的佛经。
也不知姨娘怎么搞的,去了一趟老夫人院中,竟惹怒了江若云。
她身子本就虚,又被踹了心口一脚,如今躺在床榻上,总嚷嚷着心绞痛。
大夫倒也瞧不出其余毛病来。
只说许是心病的缘由,所以一直好不起来。
心病,心病。
柳姨娘一听这两个字,便觉得恍惚,这不是从前江若云得的吗?
为何如今她看起来一点毛病没有,康健极了,她却卧病在床,还都得了心病?
这种隐约间像是命运互换一般的感觉让柳姨娘心中涌现出了强烈的不安。
就像是她从一开始的选择就错了似的。
心中忧思过甚,那病便更好不了。
一次疼极了,柳姨娘回忆起了当初拿到瑶儿给的那卷佛经的时候,那股顺着她身体流淌的柔和力量,迅速扫清了她所有的病痛。
......是很令人怀念的感觉。
且她确实还被江若云罚了去抄佛经。
便令温瑶再抄一卷给她,也算是一举两得。
“我们瑶儿是有大造化的人,你亲手抄的佛经,一定比温柚柚那丫头的鬼画符好多了。”
当初只是经了瑶儿的手,那佛经的效用就如此明显。
温瑶也觉得是她的功劳。
虽说她觉得抄佛经实在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还会把她养得精细的指尖磨出茧子。
但在去了一趟老夫人的院子之后,她就静下心来专心抄起了佛经。
姨娘的病,必须早点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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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柚柚伸伸胳膊踢踢腿,还没做好起床的艰难决定,就被人从被窝里提溜了出来。
“娘亲——”
幼崽意识都还没清醒呢,看见娘亲就下意识要抱抱贴贴。
江若云自从病好之后,便有意识地在习武,原本在病中细瘦的胳膊也强壮了起来,很轻松地就把软乎乎的崽子抱在了怀里。
眼看着温柚柚像是没有长骨头似地,小脑袋左摇右晃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就又要睡过去。
江若云便无奈地点点她的额头。
“温,柚,柚。”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长辈唤自己全名更令崽恐惧的事吗?
你好,没有的没有的。
温柚柚一个激灵就支棱起来了。
到!
“发生了什么呀娘亲。”幼崽揉了揉眼睛,刚睡醒的声音都软乎乎的,尾音可爱得不得了。
江若云没忍住,亲了一口,方才道:“有老熟人来了。”
还有一章打赏加更,但是写不动了我先去睡啦bb们,今天中午前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