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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蟒离开已有两个时辰了。
凌泉艰难地动了动一侧的手指,想要去够自己放在床边的针,但即使冷汗遍布额角,他也依旧没有触碰到。
这次他来京中,原是为了给师父的旧识治病。
却未料对方早与他的仇家勾结上,知晓他百毒不侵,竟给他下了麻药。
只待这药效发作,他彻底失去抵抗能力,要他性命的杀手恐怕就要来了。
原本想着教白蟒给他施针。
但想想也知道,那蠢蛇的力道和准头,说不定能抢先杀手一步送他归西。
也还好,在临死之前把它骗出去了,否则就对方赶尽杀绝的架势,它恐怕也活不了。
敏锐的五感让他迅速听见了靠近的脚步声。
有很多人。
多是习武之人。
还有一道有些轻,像是小猫似的。
可能是派来寻他的狗。
凌泉艰难地掀开眼帘,露出一双如寒潭般清冷的眸子。他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衬得眉间一点朱砂痣愈发鲜红似血。
大概是临死前的最后一丝力量,他终于够到了他的银针。
寒芒在指尖隐隐现现。
只待那些杀手破窗而入。
他就算身死,也要带走几个,方才不算得亏。
只是——
“叩叩叩。”
那队人马在他门口驻足,竟然敲起了门。
?
他们。
竟然在,敲,门。
凌泉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脑子也被那麻药麻痹了。
这年头连杀手都要几分体面了么?
有病。
害他临死前还要笑一下。
温柚柚也是敲了门之后意识到自己傻了。
白蟒说它的主人在床上病得起不来啦!
怎么还可能给她开门。
“要不破门而入吧?”
不知道谁提议。
温柚柚立刻摇头,心里莫名有些虚,可能是破门而入的话,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还是找掌柜的要把钥匙吧。”
温柚柚又敲了敲门,声音隔着一道门,软乎乎地传入了凌泉耳中:
“我们是来救你哒。听得见的话再努力努力坚持一下噢!”
凌泉:?
谁家小孩?
虽然他只是借着支开白蟒的目的,才跟它说让它去寻些人来帮忙。
但心里其实是没有什么指望的。
毕竟白蟒的体型摆在那,和他一道出诊的时候,就常常把百姓们吓到。
因此,凌泉认定,就算白蟒真的能找到人回来,也应该是些孔武有力的壮汉。
谁知是个小孩子。
他绝望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