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一丝啊,幸福来得有点突然,本来以为要在门口一直蹲着长蘑菇了。
看着江若云跟进来,江滦忍了,看着母女俩身后还跟了个太医,江滦忍不住了。
“谁叫你进来的?”
眯起的凤眸,凌冽的眼神,仿佛当年的太子殿下再次出现在了面前,太医双膝一软险些跪下。
江若云还在迟疑着该如何开口劝说。
温柚柚就已经挣开了她的手,在她瞪大的眼中,啪叽一下抱住了江滦的腿。
腿上忽然多了一团软乎乎的东西。
江滦不适应地动了动腿,“松手。”
“不要!”
江滦深吸一口气。
江若云在一旁凉凉道:“柚柚还小,你别伤到她。”
行,还是个管不得的主。
“是柚柚让太医爷爷进来的。”
忽然升了个辈分成为屋中两位殿下的父辈的太医:“......”啊?我?
温柚柚抱着他不肯松手,嘴里还嘟囔着:“舅舅不懂事,生病了还不肯看大夫。”
刚刚来的时候麻雀们都跟她说啦!
说自从舅舅搬来,不论流了多少血,都是自己给自己包扎的。
江滦无奈开口:“不是不懂事...”
他可是她舅舅,轮得到她这个小丫头说自己不懂事?
不知不觉中,江滦竟已经默认了这段亲缘关系。
“那就是故意的对叭!”温柚柚猛地抬头,这回眼中真的含了泪水,“舅舅是不是不想活了,不想再看见柚柚了...?”
她在天庭的时候,就在往生池见过很多因为拒绝治疗死去的人类。
他们有些是一心求死,有些则是为了不拖累家人。
但温柚柚无法想象,有朝一日,会在那里看见冷冰冰的没有温度的江滦的场景。
他身上的气息让她感觉到亲近,能被祥瑞亲近的,不会是坏人。
柚柚不想他也变成那样。
而且舅舅要是死了,娘亲会更难过的。
泪水啪嗒啪嗒地顺着他的衣袍往下落,浸湿了地面。
向来有洁癖的江滦如今也顾不得什么,无措地用袖子擦去她的眼泪。
只是他如今是负罪之身,穿着的也是麻衣,粗粝的布料擦过温柚柚细嫩的皮肤,留下一道红痕。
看着分外吓人。
江滦近乎慌乱地收回了手,攥紧了手心。
第一次感受到了失去权势后的无奈。
江若云递来了一张帕子,看着温柚柚,摸了摸她的脑袋捂住她的耳朵,对着江滦低声道:“柚柚的奶娘先前就是生了病,没银钱找大夫,病死的。”
还是她问询了府中的老人,才得知的。
说来便令人唏嘘。
那个普通到病逝了也无人在意的奶娘。
却是当初这个孩子的一切。
江滦接过帕子,一点点,虽不熟练但依旧细致地给她擦干净了眼泪。
但是她像是水做的似的,越擦眼泪越多。
江滦:“......”
他真怕她再哭下去,他这屋子都要被淹没了。
他求饶:“行了,别哭了。”
孰料温柚柚哭得更大声了,攥着他的衣角,指控他:“舅舅凶我。”
小手都被粗粝的布料磨红了。
江滦觉得自己冤枉,就连当初在朝堂上被污蔑要造反,都没今天这么冤枉。
这已经是他很好的语气了。
怎么成凶她了。
他看向江若云:“你的孩子,自己哄好她。”
他哄不明白。
怕又惹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