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滦的嘴角抽了抽:“你在做贼吗?”
搞得好像他很见不得人似的。
温柚柚叹气,没办法呀,娘亲不让我跟你玩。
江滦已经许久没有和人单独共处一室过。
觉得坐着别扭,哪哪都别扭,就连拿着筷子的姿势都别扭。
...
他叹口气,搁下筷子:“说吧,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天下纷纷皆为利往。
他不信他无所求。
温柚柚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耳朵都泛着红,声音呐呐的。
江滦没听清,问了一句:“什么?”但心中的触动又啪叽一下没了,果然,就算是这么小的孩子,也是如此,免不了俗。
他的眉眼瞬间寡淡下来。
但很可惜,不论是权势地位还是金银珠宝,如今的他全都没有。
甚至可以说,她就算想要什么,他几乎都办不到。
温柚柚大声道:“想吃舅舅饭盒里的狮子头!”
江滦:“......?”
坏了,这个他是真有。
浓油赤酱的狮子头裹满了汤汁,圆滚滚的颇为喜人,但江滦素来不喜这样重口味的菜色,偏爱清淡的饮食,这例狮子头是碰都没碰一筷子。
原本心中升起的隔阂被轻而易举打破。
江滦都有些无奈,用双干净的碗筷把狮子头挪到了她那侧。
凳子有些高,温柚柚手脚并用都没爬上去。
水汪汪的大眼睛再次可怜巴巴地看向江滦。
江滦认命似地伸出手,就瞥见了自己身上的“红衣”。
手指蜷缩了一下,收回了手。
“我身上脏,你坐榻上吧。”
这小团子被养得很干净,身上还有一股糕点的奶香味,江滦竟然不怎么排斥她靠近自己的私人领地。
但是温柚柚没动,而是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地蹭到他身边,小脸皱起,看着他身上:“舅舅流了这么多血,会不会死掉呀?”
系统:【......】看得出来是第一次做人,没什么经验,完美的躲过了所有人该有的样子,说话也太吉利了吧。
江滦皱眉,远离了她一点:“不会。”
“人流血不会死嘛?”
“会。”
温柚柚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她歪着小脑袋思考的样子...
怪笨的。
江滦压下翘起的唇角:“是别人的血,不是我的。”
说完,又有些后悔,听上去像是变态杀人狂。
但温柚柚的脑回路显然和他不一样。
她反而激动起来:“舅舅好厉害!”
江滦:“?”
他也懒得在意脏不脏的了。
“吃你的狮子头去。”
温柚柚被提溜着后领放在了椅子上。
一双腿在桌下晃来晃去。
她只夹走了其中一个狮子头。
“另外一个是舅舅哒。”
“我不吃。”
“你吃。”
“不吃。”
温柚柚气鼓鼓地看了他一眼,“多吃肉才有力气打坏人呀。”
江滦不为所动。
但最后看着温柚柚吃得喷香,他也多吃了几口饭。
见温柚柚想把狮子头放在盘子里端走,江滦问:“侯府破落到了你吃不起肉了?”
温柚柚摇头:“我带回去给旺财吃,好朋友之间要分享。”
旺财...好朋友...?
这名字怎么听都不像是个人啊。
而且拿他的东西借花献佛?
“放下。”
“舅舅准备吃了嘛?”
“没有。”
那温柚柚就不肯放下了:“粒粒皆辛苦啊粒粒皆辛苦,不可以浪费粮食哒。”
前半句诗没记住,就后半句车轱辘似地念。
在这方面她执拗得可以。
江滦拗不过她,“...那我吃。”
看着她献宝似地他一松口就立马把狮子头端到他面前。
江滦心里难免起了一丝胜利的喜意。
瞧,他在这外甥女心里,还是很有些地位的。
比那劳什子的旺财重要多了。
对了——
“旺财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