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向老头带着一行人从外头进了院子。
“哟,大队长家里怪热闹呀!”一名中年汉子笑着调侃。
中年汉子是刚上任不久的向阳村村支书,不满向老头把着村委会的权柄,平日里总暗搓搓跟向老头较劲儿。
向老头最好面子,扯起笑脸打圆场,“暖丫头进城好些日子,老婆子想孩子想糊涂了,亲孩子都不知道该怎么亲。”
说罢狠剜了向老太一眼,指着何老五兄弟给村支书等人介绍,“这是我亲家侄子和家里的小辈,大家互相认识交个朋友,以后去了罗城,好有个照应。”
瞧着向暖没挨上打,事端就要被不咸不淡的揭过去,刚止住哭的向月嗷的一嗓子又哭嚎起来。
“呜呜呜……三姐踹了我,奶帮我打三姐,打死三姐……”
向老头的厉目扫向向老四媳妇,“愣着干啥?还不快哄哄孩子,好好的孩子被你们这些个娘们儿给惯坏了,不分场合的胡闹。”
向老头在向家那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向老四媳妇心里再不忿也不敢当着外人的面顶撞公爹,只能去拉嗷嗷哭的向月,想把人拉进屋。
向月被宠坏了,哪受过这种委屈,一屁股坐到地上,边哭边踢腿。
八九岁的大孩子撒起泼来不比成人的力气小,向老四媳妇拖不动自家闺女。
眼见着向老头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向老太只得上前,帮四儿媳一起拽向月。
“咱家这是干啥呀?怪热闹的。”何金凤推着自行车从院外进来,向文礼跟在后头。
向暖小跑着迎过去,“爸、妈,你们回来啦!”
何金凤将自行车停好,从车把立上解下一个油纸包递给向暖,“镇上有卖糖瓜的,模样看着挺喜人,就给你买了两个。”
向暖开心接过油纸包,不忘道谢,“谢谢妈!”
“当妈的给闺女买吃食不是理所应当的嘛!有啥好谢的。”
何金凤牵过向暖的手,母女二人走到还在撒泼打滚的向月身边,“两个大人都弄不了一个孩子呀!需要我帮忙吗?”
瞧见向暖手里拿了吃食,向月闹腾的更厉害了,指着向暖哭喊,“三姐欺负我,打死三姐,打死她……”
何金凤的面色瞬间阴沉,“你这小丫头嘴够毒的,开口闭口就要打死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暖暖杀了你全家呢!”
“小孩子家家的胡言乱语,你个大人跟她计较个啥劲儿?”向老太被向月折腾出一身汗,没好气回怼何金凤。
何金凤冷嗤,“小孩子怎么了?不都是大人教出来的么!当着我和文礼的面就敢对着暖暖喊打喊杀,我们不在跟前的时候,还不定怎么欺负暖暖呢!”
“你少恶人喊冤,明明是暖丫头仗着有人撑腰欺负我家小月。”向老四媳妇不忿反驳道。
“是吗?”何金凤低头询问向暖,“暖暖你说,到底谁欺负了谁?”
“向月想要我身上的衣服,要我送给她,我不同意,她就去找奶给我施压。奶没来,她又拿锅底灰往我身上抹。为护住衣服不被弄脏,我只能把她踢开。”
向暖将事实如实道出,懒得添油加醋。
因为她有信心,后妈和亲爸都会维护她,她用不着扮可怜卖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