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
前院灯火通明,一家人已经用过晚膳,正坐在一处说话。
清贵侯端坐上首,手里拿着一卷诗稿,一边看一边连连颔首,对着侍立一旁的池宴行赞许不已。
“不错,不错,极有长进。正所谓,三人行必有吾师,择友而交,取长补短,大有裨益。”
沈夫人颇为骄傲地道:“宴行原本便天资聪颖,又向来潜心钻研学问,心无旁骛,不会四处惹是生非,让我们跟着费心。”
池宴行沉声道:“孩儿多读圣贤之书,懂孔孟之道,才能明白礼义廉耻,不会做出有辱门风,有损侯府颜面之事。”
母子二人绵里藏针,一唱一和地句句针对池宴清。
清贵侯有些扫兴地合拢了书稿,吩咐沈夫人:“明儿命人给宴行拨银千两,作为筹备刻印之资。后面若是银两不足,只管开口。”
沈夫人欢喜得眉飞色舞:“多谢侯爷,如此一来,宴行作为诗社的创立之人,也颜面有光。”
侯夫人坐在一旁,气得胸膛起伏,冷笑道:
“有道是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学问读到肚子里,不是死的,总要知行合一,否则便是斯文败类,有什么用?”
沈夫人不急不恼地对池宴行道:“夫人教训得极是,对你严苛一些是为了你好。
宴行你可要铭记在心,务必要争气,将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可万万不能像你大哥那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再惹你父亲母亲生气。”
池宴行文雅有礼道:“孩儿多谢母亲教诲,定然铭记在心,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清贵侯正色对侯夫人训斥道:“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若对待宴清也这般严加管教,他也不会因为太过于骄纵,四处惹祸了。”
侯夫人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你这是什么话,是不是觉得我偏心宴清,亏待了她们母子?宴清哪里不好了?”
清贵侯顿时不悦:“宴清闯的这个祸事还小吗?我的老脸都要让他丢尽了,见到朝中同僚都要躲着走。
而宴行开办诗社,与几位同窗好友钻研学问,这是好事。你却在一旁泼冷水,还怪我说你不成?”
沈夫人忙在一旁劝解:“侯爷您消消气,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夫人她对宴行严格一些也是好事。宴行极懂事,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静初在门外与池宴清听了一个一清二楚。
难怪,沈夫人在侯府能如此得势,相比较起侯夫人的直来直去,她的手腕可高明多了。
侯夫人正以一敌三,不敌池宴行母子,一眼瞧见池宴清夫妇二人,顿时眼前一亮,“噌”地站起身来。
“宴清,你终于回来了,案子查得怎么样?”
对于一旁的静初压根视若无睹。
池宴清摇头:“暂时还没有头绪。”
沈夫人笑着道:“世子也不要太过于忧心,有道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们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大不了,就真的娶了她楚一依,也算是得偿所愿不是?相信少夫人她贤惠大度,不会与你怄气。”
这是挑拨完了侯爷,又来挑拨自己跟池宴清来了。
静初笑眯眯地道:“沈夫人此言差矣,娶了楚一依,岂不就相当于向着世人坐实了宴世子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