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二十四个小时。

韩力和他那支规模不大，但战斗力极强的团队，就窝在苍穹资本那间临时改造的作战室里，几乎没有合眼。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因、尼古丁和功能饮料混合的奇异味道，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在无限量的能量补给和肾上腺素的刺激下，一份堪称完美的“智慧城市”解决方案，终于在第二天下午，从打印机里被缓缓吐出。

那份还带着温热的方案，以星尘科技的“蜂巢协议”为核心骨架，创造性地提出了一个名为“城市神经中枢”的颠覆性构想。

它不再是简单的系统堆砌，而是要将整座天海市的交通、医疗、安防、能源、政务……所有庞杂的系统，全部整合进一个统一的、高效的、能够自我学习和不断优化的智能平台。

这个平台，就是城市的大脑。

当韩力将这份凝聚了所有人智慧与心血的方案拿在手里时，他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这不是一份普通的商业计划书。

这是一件艺术品！

他敢用自己曾经“华尔街之狼”的名誉担保，这份方案，至少领先了市面上所有竞争对手，整整五年！

他甚至已经能够预见，当这份方案公布于众时，将会给整个行业带来何等巨大的地震。

“兄弟们！我们成功了！”

韩力高举着方案，激动地对团队成员们喊道。

办公室里爆发出了一阵短暂而热烈的欢呼。

然而，当韩力怀着志在必得的心情，亲自带着团队，赶到位于市行政中心的“智慧城市”项目招标办公室，准备递交这份足以改变未来的申请材料时。

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负责接收材料的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他们公司名称“苍穹资本”，然后又低头看了看注册信息那一栏，便面无表情地将厚厚一叠文件推了回来。

“对不起，贵公司不符合投标资质。”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砸在韩力每个人的心上。

“什么？”韩力愣住了，“为什么不符合？”

“按照本次招标的规定，”中年男人扶了扶眼镜，语气毫无波澜，像是在背诵条文，“参与此类重大基础设施项目的企业，必须成立时间满三年以上，并且，必须有过至少一项同等规模的重大项目成功案例。”

他指了指材料上的注册日期，“你们公司，成立至今，才不到一个月。”

“所以，你们的材料，我们不能收。”

韩力急了，一把按住那份被推回来的文件，情绪有些激动。

“同志！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们带来了全场最好的技术方案！你们甚至不看一眼内容，就因为这种官僚条款把我们拒之门外吗？”

“这是对整个天海市的未来不负责任！”

那名工作人员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胡搅蛮缠的傻子。

“规定，就是规定。”

“如果你再在这里大声喧哗，影响我们办公，我就要叫保安了。”

愤怒，屈辱，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韩力攥紧了拳头，指甲都快要嵌进肉里。

他瞬间就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的官僚条款。

这是商业规则！

是王建国和他的天盛集团，利用他们经营了几十年，早已盘根错节的庞大关系网，在规则之内，给他们这群初生牛犊设下的第一个，也是最难以逾越的障碍！

他们甚至连上牌桌的机会，都没有。

最终，韩力只能带着满腔的不甘和憋屈，领着垂头丧气的团队，回到了公司。

他必须把这个坏消息，立刻向林风汇报。

……

苍穹资本，总裁办公室。

林风听完韩力既愤怒又沮丧的汇报，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

甚至连一点波澜都没有。

这一切，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如果王建国连这点手段都没有，那他也就不配做天盛集团的董事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