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额上浮现出几条黑线。这女人的底线,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一些。“本家主对你这样的女人不感兴趣。”方永努力让自己的双眼不去看荀氏的胸口,早有预谋道。“如果你能说服太傅大人,将我方府的天下书屋开设到整个天下,我不仅不会阻挠五妹和李牧的婚事,还会不惜一切代价帮助李牧。”“前提是,你们母子也要想尽办法助我方府。”早在答应帮助李牧的时候,他就已经把主意打到荀氏身上了,只是没想到荀氏会突然造访。荀氏自幼得到太傅荀忧宠爱,荀忧身为太傅,又掌管着天下的礼义教化。他明面上没怎么在意书屋的发展,暗地里一直让苏小小往书屋砸钱,到如今已经耗费几十万两黄金了。读书识字,是富贵人家的特权。且不说那些富贵人家,就是一些村里教书的书生也不希望书屋的出现。一个识字的书生,在村里开设学堂亦或者为周围人代写书信,便能借此谋取生活钱财。可要是村里的人都识字,书生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这不仅触及贵族利益,也伤到了寒门学子赖以生存的根基。这段时间阻止书屋开设的大多都是寒门学子,方永一直让苏小小给予钱财补助或者售卖,但效果却不尽人意。放眼整个大隋,真正能在城池村镇中存活下来的书屋,东拼西凑加起来也不过三百来家。让天下人有书可读,放在当初只是一句有未可知的承诺。但现在。定彦平几乎知道方府的所有秘密,一旦投奔他人,对方家来说便是毁灭性的打击。命运的车轮一旦向前,任何方式都无法让其停歇。所谓的承诺,已经到了他不得不去实现的地步。他现在急需一个能在教书育人这一方面说一不二的大人物帮助。而荀氏的父亲,就是他想要的大人物。故此他才会冒险羞辱荀氏,不惜代价拿到荀氏的把柄。方永放空一切的躺在地上,主动让利道,“刚才请大家母喝的酒,本家主可以借李牧之手献给朝廷,让李牧借此机会立下一功。”“待酿酒工艺成熟,本家主还可以和太傅大人合作。”荀氏坐在方永腰上,久久不语。这方家次子明明只有二十四五岁,俊俏的脸却沧桑得像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还有此子开设书屋的事。她来的路上听李牧提起过,据说此子一心想把开设书屋的计划践行到底,为了让书屋成功铺展,紧紧是这小小的金陵城就砸进去了上万两黄金,那些寒门子弟借此机会大捞一笔才没有乱来。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也就只有这种的疯子才能做得出来了。荀氏越看方永那张脸越是入神,坐在方永小腹上的身体迟迟不愿挪开。明明应该庆幸这家伙没有侵犯自己,可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失落呢?荀氏看了一眼方永拽在手里的肚兜,自顾自的叹了口气。“唉……”“你若喜欢,便送你吧,权当是个把柄。”她从方永身上爬了起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不瞒县子大人。”“开设书屋之事,家父其实早就知道了,而且还是打压者之一。”“即便是我以命相逼,家父也不见得会改变想法。”儒家秉持的确实是为往圣继绝学,但究其根源,儒学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巩固皇权统治!愚民愚民,愚钝的平民。只有思想不够开化的平民占据绝大多数,才能巩固皇权的统治。所以即便方家次子不计成本的推崇儒学,开设书屋教化万民,儒家也会毫不犹豫的打压。作为帮助皇权掌管天下礼义教化的太傅,自然会竭力制止。“回了京城以后,我会不计代价的帮你和父亲提条件,但你不要抱太大希望。”荀氏提醒一句,径直抬起了手臂,模样萧瑟又不减威严的命令道。“替本夫人把妆容整理好。”方永愣了愣,把肚兜塞进怀里,这才上前为荀氏整理起了凌乱的衣装。毕竟是朝廷的一品诰命夫人,要是她不顾自己的儿
子,就这么衣衫不整的从大堂走出去,吃亏的就是方府。方永把割断的丝带从地上捡起来重新绑在一起,套在了荀氏的腰上。不料,荀氏突然抱住他蹲下来的身子,猛地往身前一压。方永一张脸彻底埋进了的胸口。淡淡的腊梅香水味侵入方永的鼻尖,方永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从那股突然的力气中挣扎出来。荀氏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方永,任由方永的手在腰间徘徊。“感觉如何?”“挺…挺突然的……”“是问你和我的心口接触的感觉如何?”“温暖,酥软。”方永答着话,无视荀氏放在头顶上的钗子,继续为荀氏整理着衣服。荀氏手里的钗子放在方永头上。良久,才一脸屈辱的收了回来。“除了在孩子面前,我的心一年也不见得暖一次,一年也不见的软一次。”“今日给你上一课。”“这世间的人很少,大多是披着人皮的虎豹豺狼和毒虫蛇蝎。”“以后如果用这种办法对付那些京城贵妇,最后毒死的人会是你自己。”方永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里是方家,是他的领域,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荀氏自行理了理头发,坐回位置贪了杯酒,“我儿的婚期,你打算定在什么时候?”“一年之后,金榜题名时。”方永淡淡道。荀氏醉得通红的脸上突然泛起几分惨白。“你就这么确定你会金榜题名?”“你倒是好深的算计!”“本夫人已经把你看成我夫君一样的人物,没想到还是小看你了。”方永扫视一眼荀氏摇摇晃晃的手,淡淡道,“你醉了。”荀氏拿起酒壶,一股脑的把酒壶里的酒灌进嘴里,紧绷多年的脸上露出了一副笑容。“醉了,才能人间清醒。”方永也不答话,一只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一只手有一下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