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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道(纯百) 山狋 2322 字 2023-07-26

正日午时,地坛三分,中军,大帐。

玄衣的女道人正在闭目打坐,鹊尾冠,长长绦带自脸颊垂下,衣襟滚红边,衫上绣着掌门独有的火焰暗纹。

你透过元神“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你在注视着她,但她眉尾依旧平稳,额心舒展的命砂也不见丝毫不悦,只是专心感知地龙,手上的拂尘随着法力风自动。

你看见她背脊笔直如缨枪,威严也瘦削,双肩淡然,深色的玄衣束起她细细的腰身,宽大的腰封缀了一块祝融石,源源不断与她紫府的法力交相辉映,散出徐徐红光。

你看见帐外隐约矗立着持戈的甲卫,太子亲军的银色铠甲分外显眼。

你看见她点认的恩主,也即是大隋当朝的太子,穿过厚重的音土壁,掀起冰蚕丝垂帘,来到她身前,向她询问地龙的源处、兽潮的时辰。

接着,你看到她睁开眼睛。

艳丽的气息从她迤逦向上的眼角拖出来,你似乎闻到一阵柔软、秾艳的花香,那是刻进你记忆深处的味道,在你常常夜间去寻她的时候,这香气顺着她的身体流动,在幔帐之间甜腻地晕开。

她抬眸望向虚空,似乎全盘在握,轻笑了一声。

霎时,明知元神术是单向的窥探,你却感觉她已经站在你面前,洞悉了你所有暗暗爬生的心思。

“符玉,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殿下,如您所愿,地龙于三日后望云坡过境,届时,兽潮同开。”

又是这虚伪的态度。你在心里撇了撇嘴。

“好!孤这就去布置,三日后,定要让所有北地军在此落葬。”

“恭送殿下。”

说是这么说,她并没有起身,太子显然也不在意,兴冲冲离去,少顷,大帐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法印在四周浮空,一明一暗,闪烁着肉体凡胎看不见的光轮。

你看着她,她也在虚空中看着你,你的元神术炉火纯青,但在她面前似乎全遮掩。

“师妹,我对隋太子有礼,是因为他以国师之礼待我。”

不知第几次,她依旧这样耐心同你解释。

她肤色极白,颧骨高而眼眸上挑,又偏好与衣衫同色的妆容,整个人便在红与黑的衬托下更加冰冷。但她对你不是,那些与这身玄衣上红色暗纹一样的柔软、魅惑,就只有你知道。

你师姐符玉,赤霄派新一任掌门,接位不过十年就带着所有亲传弟子下山,参与俗世一统皇朝皇位争夺,志在一朝气运的野心家。

自师父寿尽以来,她也是当代修真界公认的——法箓第一人。

夜间的大帐里是很清凉的。音壁只隔绝声音,大隋太子又送来了极好的极北之地冰蚕丝,行军途中依旧能做到如此,可以说,隋太子举一国之力在供养这位国师的喜好与心情。

想到这,你手上的力道忽然大了几分。

她闷哼,在肌肤薄汗的缠腻中,再度将你揽紧,迫使你停下手间的动作后,她得了空,附在你耳边轻轻浅浅地喘。

她的腰委实细且软,摸上去是柔韧的肌理,向下是突出的尾椎,薄薄的皮肤盖不住骨骼清晰的触感,常常竟令你担心会把她折断,这一点,哪怕你知道她修为高深,早已洗髓换骨,也不曾变过。

感觉到你摸向她腰后,她用鼻尖碰了碰你的鼻尖,含糊问:“怎么了?”

你没有回答,埋入她颈间,被那阵若有似的花香浸透,包裹,却仍觉得不够,又密密地嗅着,贴吻她的颈侧。

很奇怪的,她是火修,炽热的法力时刻不在她体内涌动,她的身体温暖,可是你指缝间挤出的液体却这样湿滑,带着淡淡的凉意。

你挣脱她几近抚摸的束缚,手从她臀后探入,她呢,一个白日里那么寡淡冷情的人,此刻好像完全变了样,柔软且热情地将你裹紧,隐忍地蹙眉,任由你在她身体留下痕迹。

符玉,你的师姐,同时也是你的情人。

你们在人前亦不遮掩关系,只是你从不在白天亲近她。在外人看来,自然是身为掌门的她为了立威,而只有你知道——

“师妹、慢些...”

她艳红的唇在暗夜里咬紧,辗转,微张,靡靡如同被碾碎的花瓣,你附上去吻她,用唇舌安抚她,将她的喘息与口是心非的请求,一并都衔入口中。

她动情地贴近你,双乳挨着你的胸前,膝弯也挤进你的股间,你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心跳,悸动如山火,像她灼热的法力。但你只是在缠绵之中几近自语地想道——那大约是你的问题。

她是你的情人之一,却不是你甘愿为之固守的那一个。

情事之后,符玉华丽的鹊尾冠滚落在阶下,一头青丝散开,铺在冷白色的肩颈上。

她褪了妆的眉眼非但不显得柔和,反而因为去了颜色更加清冽,似笑非笑的时候,有你很是喜欢的一种威仪。

她这个人,生性与清静为的道家没有缘分,学法授箓的天分极高,更爱斗法开坛,成名前,二十八名宿门派全也打了个遍,声名显赫的散修妖修也都没有放过。

衣食住行更不用说,法衣皆是上好的吞墨纱,用灵品宝箓的原料来做腰带,暗纹使用化形妖兽的精血绘制,自成法阵,攻防兼备,就连鹊尾冠上也要有显眼的赤色光纹,论昼夜都熠熠生辉。

她出行,坐的是先天法宝,随侍八名弟子负责抬掌门仪仗。她食灵谷灵药,内门开辟了一座山峰,移植来整条灵脉,专门为她培育灵植。便是沐浴所用,修行随用,尽皆是从门派宝库中取出的珍藏。

说一句穷奢极欲也不为过。

但符玉偏偏长了一张正派的脸,冷淡极了,也肃穆极了,平日里行走坐立,风姿卓然,凭此行走天下、降妖除魔,身为掌门安排诸事,都异常叫人信服。

就连眼下正逗弄着你的时候,也丝毫不显得狎昵。

她温热的指腹浅浅擦过你胸前乳尖,你不由颤了一下,引得她浅笑出声。

“师妹为什么恼我?”

这也被她看出来?她符玉是有读心术不成,你心里咦了一声,面上决定装乖:“是师姐今夜颜色太好,一时情难自禁,手劲大了点。”

这倒也算是一半真话,她在床榻间那股劲就是一个字,妖,刚开始那段日子你差点就被她迷得下不来床,毕竟谁能想到?一派大师姐百炼冰化起来,能比弱水还水。

咳咳。真是好一个妖道。

在你这边穷发散的时候,听你这么说完,她却收了笑容,一双眼睛也有些幽幽地看着你。

她说,“师妹,你骗我。”

——有这么明显吗?

你有点心虚。

她一向纵容你,这你是知道的,否则换个人来说,骗字前面应该加个又。